夏悠悠虽然觉得萧启这话没毛病,但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给他台阶竟还踢了,那就互相伤害吧,“若按辈分,你得称我一句姑祖母,晚辈搀扶长辈,合情合理——”
萧启一把掐住夏悠悠的嘴巴,强行断去她未完的话音,前一秒消下去的怒意便又蹭蹭蹭地烧起来了,“有本事再说一遍?”
夏悠悠也是个倔的,偏就撅着鸭子似的嘴巴道:“梨遮羊呜肿么缩!”沁凉湿润的夜风掠过萧启的身影吹来,一股熏香扑进鼻腔便呛得她猛打喷嚏,原本只是微醺的酒意莫名更上头。
“你!”萧启每一个毛孔都写满嫌弃地抽回沾满唾液的手,额角青筋疯狂跳动,似在拼命忍住一拳打爆她脑袋的冲动。
夏悠悠未察他沸腾压抑的怒意,只觉体内被酒暖过的气血横冲直撞地翻涌,口干舌燥的闷热叫手脚发软,连忙撅着屁股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游廊的柱子,方以手臂衣袖捂住口鼻,急喘着问道:“你去呼呼,去过哪里?见过谁呼?身上为什么有这香味儿?”
萧启拧着怒意的眉目在看到她骤变通红的脸颊时一冷,他抬起手臂细嗅片刻,确实还留有微淡的香气,可沿途走来他却无甚异样,“进王府时遇到如意的丫鬟春绿,莽撞地撞过来还掉了一地翡翠珠子。”
夏悠悠万万没想到宴席上‘媚药’的坑居然还没完,更没想到人居然敢蹦跶到萧启跟前,手掌撑着地板后退时摩擦出来的疼痛令迷醉的神经稍稍清醒,她摸出暗袋里的瓶子吃了几颗小药丸,便脱力地歪倒下去。
脑袋就要碰到地板时,萧启一把扶住她肩膀。
夏悠悠被他怀抱忽冷忽热的温度蛰扎,疲软地缩瑟了一下,下意识钻进他仿佛勾人的结实胸膛,“唔,困了。”晕乎乎得只剩下一团浆糊的脑袋没法思考了,徒留潜意识里泄出来的细语嘤咛般的撒娇,“哥哥,抱——”
萧启怔怔地愣住了。
蜘蛛费尽心血更新系统后告诉他,当前版本女主角夏悠悠身上监测到白芸一丝精神力时,他是不信的,可总是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和下意识会追逐这NPC的目光,令人忍不住恍惚。
萧启甚至开始怀疑,困住他的这个世(游)界(戏),其实是白芸用强大精神力制造出来的幻(囚)境(笼)。
夏悠悠滚烫的脸蛋往萧启怀里拱,咿咿呀呀地要扯自己的衣服,“呜唔,热~”
萧启反应敏捷地抱起夏悠悠便往庭中走,电闪雷鸣间,滂沱大雨顷刻把两人浇了个透,“清醒些没有?”
夏悠悠黏腻晕眩的神思被豆大的雨花和冷意砸得恢复了一丝清明,喉咙干渴地舔了舔唇,手脚发软得只能缩在萧启怀里,待药效强行压下翻涌奔腾的燥热,方喘喘哑声应了一句:“嗯~”
她的声音轻软得几乎被电闪雷鸣吞了去,但萧启还是听到了,把她露出大片肌肤的松散衣领扯回去一些,气不打一处来便忍不住嘲道:“这般模样叫歹人看到,传出去禹王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闻言,夏悠悠恼火地推开萧启的半扶半抱,“合着我被人算计还是我的错了?”豆大雨花砸得仰起的脸再疼,也浇不灭心中蹭蹭往上涨的怒意,“若非你总是招花惹草,叫人误会,我会这般狼狈吗?!”
“我何时招花惹草了——”萧启眼看她抓住流苏串的手撑在地上,还渗出血来,拧眉便又要去扶她,却被夏悠悠冷淡拍开。
夏悠悠费劲儿往后挪着退了两步,把流苏串扔回给他,“此物贵重,我可不想再叫人误会了,免得不知何时又着了这些龌龊药的道,教旁人以为我成心想要攀附哪个高枝!”说罢起身便走。
萧启一把接住往自个儿脸上砸来的流苏串,未语便见夏悠悠单薄瘦弱的身影像摇摇欲坠的落叶,脚下一滑就要摔倒,下意识想搀扶时,却被杜鹃抢先一步。
杜鹃给夏悠悠裹上披风,便把人拦腰抱起往厢房里走,沿途不忘吩咐嬷嬷备热水药浴和炭炉,直至将人放到浴屏后的椅子上,拿过干净的手帕给夏悠悠擦脸方忍不住责备,“郡主身子未愈,就是置气也不能这般吹风淋雨伤害自己。”
夏悠悠脸色苍白惨淡得厉害,话音刚起便哆哆嗦嗦地打了个喷嚏,醉意上涌,满脑子晕眩,只得一脸委屈地往杜鹃怀里挨去撒娇,“嘤嘤呜~萧启那个混蛋!早知道不追他还那传寺之物!”
杜鹃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郡主,我……我身上也是湿的……”
夏悠悠不介意地摇头,大半个身子几乎歪倒下去,下意识抱着杜鹃的腰,自顾自地哼唧,“那些拿腔作势的勋贵也是,我好意请他们吃饭,还送礼物,竟然算计我!一次不成又杀个回马枪!”
“呜呜呜我讨厌社交讨厌应酬!都虚情假意的,再也不想设宴招待了!”夏悠悠打着酒嗝呢喃。
杜鹃却听得分明,哄小孩儿似的轻拍夏悠悠的背道,“好~郡主不喜欢做的事,往后我们都拒绝了便是,管他是王爷还是县主,哪个大官的儿女又如何,他们可以任性失礼,我们也不必客客气气,若有哪个不敬郡主的,我定好生教训,打一顿不够就打两顿三顿,直到他们不敢再招惹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