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妤一口应下。
夏悠悠便把手术必需品的清单递给她,“你先回去准备吧,稍后本将军会陪夏大夫前去昊王府。”
邬妤扫过清单上琳琅满目的用具和药材,忙不迭颌首,便带着贴身的丫鬟离去。
夏悠悠一回到内室,便听萧启道:“宰得这般狠,不怕他惦记上你吗?”
“聪明的人从来不会与有能耐的大夫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夏悠悠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咪,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生都健康平安呢,尤其是他们这些权贵,最是惜命惹。
萧启下巴一抬指指那休书,“你既是不要的,为何还留下它?”
“我另有用处。”夏悠悠觉得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如果她的身份被翻出来,遭有心人利用,她与萧昊便会牵扯不清,既然有送上门的休书,那她花点功夫把邬妤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岂不妙哉~
夏悠悠拿起休书拆下明红色的卷轴木,只留下写满字迹的湛蓝蟒纹绢布,一扫便看到最下方签名处萧昊打的指纹,想来应该是邬妤趁人重伤昏迷,擅自做下的决定,倒是便宜了她。
于是美滋滋地叠起来,藏到小肉团身上。
这时,嬷嬷端来热乎乎的药汁。
只是稍一放凉,萧启便一口闷下了。
夏悠悠想起什么道:“我听千老头转述,萧昊是在春日坊为救小郡主受伤的。”
“不清楚。”萧启含糊道,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心翻涌上来,整个人像是被谁推进冰窖般,肚腹处越发明显嚣张的不适,如同扎了无数钉子,疼得眉头紧皱,冷汗仿佛雨后的春笋,瞬间沾湿后背。
夏悠悠已然从角落包裹堆里翻出一个鹿皮银针包,把了一脉后方给他施针,她开的是立竿见影的猛药,最后一针扎下去时,便觉眼前的一切迷蒙急促地晃动了一下。
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后,她和萧启换回来了。
“!!”竟然是真的!她和萧启的异常居然真和大姨妈有关!
夏悠悠不敢置信地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手,只觉手腕间镯子花瓣的红十分妖冶,她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时,便听得萧启也松了一口气。
相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虽然萧启的嘴角只是扯起一个微末的弧度,但夏悠悠觉得传闻中煞气腾腾的冷面阎罗,没从前那么骇人了。
夏悠悠拎过萧启还拿在手上的银针,收进鹿皮包里卷起来道:“你出去,我换身干爽衣裳。”
萧启拧眉,跟嫌弃自己身体脏了一般下意识问:“你不沐浴吗?”
“萧昊还半死不活等着呢,他又没你这天大的胆吃禁药,既已答应救他自然得负责任——”夏悠悠推了萧启的后背一把催促。
萧启顺着她的力道离开之际,浅浅地勾勾唇角轻哼:“本将军又不是没看过。”
夏悠悠埋头翻着衣裳,倒是没听到他的嘀咕,随意一脱一套再挂了面纱,便抱起小肉团出去。
萧启不解:“你带着她干什么?”
“我不放心团团一个人。”夏悠悠道,总觉得萧昊救小郡主受伤这件事怪怪的。
萧启道:“昊王府人多眼杂,你带她去更是危险,我叫暗卫守着她便是,你不必挂心。”从夜市回来亦是,夏悠悠非要先到禹王府瞧上一眼,确保孩子的安全方愿意乖乖回廉亲王府。
明明不是亲生的,在昊王府时又一直利用孩子,如今口口声声不欲与萧昊再有关系,却还占着人家的女儿不放,这女(恶毒)人(女配)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儿?
夏悠悠坚持道:“我总觉得此行怪异,团团必须在我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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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王府。
萧昊的屋苑挤满了御医和坊间颇有名望的大夫,其中几个正是萧启重伤时到廉亲王府打过转儿的。
但叫夏悠悠停下脚步的是,邬妤身边那被嬷嬷抱在怀里,满脸苍白怯懦,身穿粗衣麻布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嬷嬷的脖子,仿佛受过什么惊吓般畏缩轻颤,却又睁着一双大眼睛随众人看向夏悠悠,肥嘟嘟的脸庞跟未受伤前的小肉团,简直惊人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