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岩这两位最初的执政,究竟是察觉到了什么呢?
若木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自己瞎琢磨也没用的事。
稻妻天领奉行大开方便之门,对自己这个愚人众来说,是好事。
可是对这些祖祖辈辈都居住在这里的人来说,眼狩令以及天领奉行内部的腐败问题,真的没有影响到这些普通人吗?
这是稻妻城内最热闹的地方了,却也比风雪交加的至冬冷清了不少,行人大多行色匆匆,见着穿着天领奉行制服的人恨不得绕道走。
纵使九条裟罗一直在尽力避免眼狩令对普通人的影响,可惜眼狩令再加上锁国令波及的范围太大了。
人啊,总是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最大程度的为难其他人。
给依旧扒拉着窗户想去找青年的小猫旁放上一叠小鱼干后,又去了须弥一趟。
返回后,若木沉沉睡去。
把猫给万叶?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
猫的名字,还是它的主人告诉自己,然后自己养才最合适。
…………
第二天一早,看着南方即使隔着窗户都能看见的耀眼雷光,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青年最后脸上会是怎么样的神情呢?
稍稍安抚了下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凄厉叫着的白色奶猫,他将猫揣进怀里。
推门而出,正巧碰见一道身影驾驭着风元素飞快的朝城外逃去。
少年洁白无瑕的右手,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在拐角处,拿着板砖放倒了几个追兵,虽然用幻术更方便,但是他还是喜欢这种敲人黑砖的感觉。
毕竟不疼不痒的,还没啥后遗症,很符合他慈悲为怀大善人的定位。
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回房间给留在离岛的愚人众传了封简讯,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帮着少年离开离岛。
如风般洒脱的少年,终将是背负着他人的梦想,迈出了成为传奇的第一步。
……
打开窗户,从空间内拿出邪眼,对着太阳看着,青绿的宝石在他脸上映出风元素的印记。
他突然想到,风系神之眼的持有者,哪怕是风神,似乎都不太自由,明明是象征的自由的风,身上却也背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那所谓的身高诅咒,是不是也是因为背负的太多了?
将邪眼重新放回空间,将奶猫收进异空间,出门在个不引人注意的阴影处等了一会,看见一辆由九条裟罗带人牵着一架马车,方形的物体上盖了一张篷布,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路程颇远,纵使天领奉行的人脚程不慢,也是近乎到了第二天天色渐晚才到达目的地。
他们在断掉的栈桥下的小山丘顶部挖了个不算太深的长长土坑,九条裟罗揭开了马车上的篷布,那是一副棺材。
无言的将棺木下葬后,九条裟罗静静地在微微隆起的坟墓前站了一会,取出一柄断刀,插在了身前,充当墓碑。
说来可笑,哪怕是进行生死决斗的两人,自己也不知道青年的名字,无碑可刻。
取出一壶酒,将酒洒在坟前,又从包里掏出些花种,洒在了山丘顶部的两侧,带人回去了。
……
若木见他们走远,从藏身处走出,坐在坟前。
以他的眼光来看,那副棺材用料上乘,做工精美,刚才撒下的酒依旧散发着阵阵酒香,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选得墓址也算幽静,是个适合长眠的好地方。
叹了口气,将断剑拔出,轻轻放在一旁,又从空间内拿出一把铁锹,借着迷蒙的月光开始掘起坟来。
“小哥,不是我不尊重死者,但是你再不挖出来就真没了。莫怪莫怪……”嘴上这么念叨着,他加快手里的动作,没一会就把整个棺材上的土铲在了一旁。
撬开棺材,他看着棺材内的人,又叹了口气。以凡人之躯敢向神明拔刀,哪是什么为了私心。
他这是在为民请命的死谏啊。
雷电影是个实在人,九条裟罗也是位值得尊敬的好对手。
可惜一位是将才,却非治世之才。一位过于刚正不阿。
青年的身上没有多少普通的刀剑伤口,九条裟罗即使取胜也尽量没有损害到他的行动能力。
也许是希望青年就算输了,纵使微乎其微,也能多一丝接下那刀的可能性吧。
青年的死因是脖子上那道浅浅的刀痕,看到这他摇了摇头,能在无想一刀下还能有这么全乎的尸身,他也是没想到。
雷电影给了他对一位武人最大的尊重。
想起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同事。不久后也要接这么一刀,最后搞了个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唉,真是同事不同命啊,
青年身上这时亮起了浅浅的光芒,若木空间内的一张卡片上也出现了些许裂痕,化为了四散的粒子,最终消失不见。
看着青年脸色从青白慢慢有了些血色,眼皮轻轻动了动,他也不含糊,照着脑门就是一砖头,看到彻底没了动静,将青年收进异空间,安顿在去须弥之前准备的卧室内的床上。
将棺材盖上,土又填了回去,最后重新将那把断剑插在坟前。
……
若木进入异空间的时候,白色的奶猫正在轻轻舔舐着主人的脸颊。
他摸了摸奶猫小小的脑袋,笑了笑。
猫归原主,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