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哪怕他中箭受伤,但只要失血虚弱的眉眼稍稍轻抬,内藏的威压也能促得满屋人都下意识地跪地臣服。
秦衍在她印象里就是只老狐狸。
老狐狸可能会受伤,会虚弱,会生病,会疲惫。
但他不会脆弱。
可现在的秦衍却很轻柔地搂抱着她,并且还是以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
像是……受伤的小兽在母亲身上寻找安慰。
“不不不。”意识到这点,陆汐颜不自然地打了个寒颤,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王爷的身体要紧,有什么事还是等解了毒后再说吧。”
秦衍没有再坚持。
烛火恍恍憧憧,陆汐颜让他躺在床榻上脱下他的衣襟,露出虽布满伤痕却无比健硕宽厚的胸膛。
那些伤痕有新有旧,最新的还是在他的右肩——
“王爷肩膀的伤可已好全了吗?”
“你若是施针便施吧。”秦衍眼睫微垂,话音无温:“本王右肩不痛。”
陆汐颜拧眉,轻轻地用指腹摩挲了几下伤处,这伤毕竟是因为救她才留的。
突然,秦衍声音软了下来:“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本王?心疼,还是愧疚?”
陆汐颜犹豫了下,“二者有区别吗?”
“有。”秦衍道。
静静等很久也没听秦衍给出解释的陆汐颜不由地问:“区别在哪儿呢?”
“你先说,看到本王右肩的伤时,眼神里流露的是心疼还是愧疚?”
窗外偷窥的人悄咪咪地回到了太后的内殿,低声回禀了刚才的见闻。
烛光摇晃着。
“才只分别数日而已,摄政王就已追来了。”太后精致却难掩疲倦的面容现出几分莫名的笑意:“他们之间倒如传闻那般,是真的恩爱。”
太后转头看向偏殿方向。
只看到浓稠的夜和微暗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