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不好意思回头。
这几天,孩子们和他,其实相处得挺愉快的。
尤其是自己,每天不用再操心,一日三餐上哪儿吃。
脏衣服有人洗,洗脸水有人打,简直快过回曾经的生活了。
但是,原本自己虽然未必每天能接到算命的活,但帮人代写书信,抄抄写写的,多少也能挣口饭吃。
如果房租没涨,将就着和这群孩子继续住,也就算了。
但若是为了他们,每月需要多花一两银子,贾士才是不愿意的。
他甚至在心底,有点儿隐隐地怪罪周泽元。
都怪他们,住进宅子一两天也就算了,竟然还赖着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了,干嘛要把房子整得焕然一新。
要不是这样,房租还不至于涨价呢。
贾士才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账本。
里面详细记着,这几天算命的收入。
扣掉周泽元支取的数目后,贾士才将剩余的银钱,算给了周泽元。
一个子儿都没多。
当然也没少。
“那我们就先走了。”周泽元心里有些失落,但脸上极力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贾先生,我们先告辞了。”
“好。”贾士才放下手里的东西,送到客房门口,“你们也要保重。”
这句话,倒是贾士才的肺腑之言。
就此别过了。
明天之后,也许咱们再也不见面了。
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听到贾士才这句话,周泽元迈出房门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他回过头,对着贾士才灿烂一笑。
“会的,贾先生,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即便不再合作了,我们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周泽元带着众人,走出客栈。
贾士才打开窗子,站在二楼往下看。
高高矮矮的几个孩子,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贾士才在心里问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与他们非亲非故,没必要养着他们。”贾士才安慰自己。
他关上窗子,和衣倒在床上。
周泽元他们走了没多久,就遇到阿文他们几个。
“花篮卖出去了?”阿兰见他们两手空空,欣喜地问。
“嗯。”小山子眨着灵活的大眼睛,“大花篮一个卖20文,小花篮一个5文。”
“20文!”阿兰听了可高兴了。
她拉着菊花的手,摇了摇说:“菊花,你听听,一个花篮能卖20文呢!六个花篮就是120文呀!”
菊花也很兴奋。
想不到,从前和爹娘学的手艺,现在也能派上用场了。
“阿元,你怎么了?”小山子最善于察言观色,“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我刚才把这几天的帐,和贾士才结了。”周泽元看着大伙儿,神色黯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