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赵管事今晚使出什么招数,他就是不接招,把赵管事气得够呛。
“我猜,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人给你的,是什么东西。”伊琳丝毫不在意李怀堂的态度,兀自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你自己尝一尝。”
说完,伊琳将盛着蘸酱的勺子递给赵管事。
“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个主意!”赵管事眉毛一挑,“这小姑娘真是聪明啊!”
不光赵管事觉得伊琳聪明,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伊琳很聪明,除了李怀堂。
李怀堂觉得这个小姑娘太可怕了。
蘸酱里到底放了什么,他哪知道啊,随随便便就吃下去,会不会死啊?
于是,李怀堂将嘴闭得紧紧的,头扭来扭去,以避开老钟头拿着装蘸酱的勺子,蹭得满脸都是酱。
赵管事哪里会放过这个报复李怀堂的机会,他接过勺子,一手捏着李怀堂的下巴,就想灌进去。
然而,李怀堂咬紧牙关,将嘴闭得很紧,勺子根本没法塞进去。
黄厚新走上前来,一只大手将李怀堂的脸颊用力捏住。
李怀堂吃痛,嘴被迫分开。
赵管事将勺子伸进去,把蘸酱倒入他的嘴里。
李怀堂大吃一惊,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头垂下来,拼命努力想吐出蘸酱。
赵管事哪里可能让李怀堂吐出蘸酱,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将冷茶倒入李怀堂的嘴里。
李怀堂冷不丁被灌进茶水,呛了几口,咳了几声,蘸酱就顺势进了他的肚里。
见此情景,大伙儿倒也不急了,悠闲地换了新茶,开始吃些点心,喝喝热茶,耐心地等待李怀堂的反应。
蘸酱落肚,李怀堂面如死灰,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你拿了人家多少银两,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伊琳吃了一块桂花糕,喝了热茶,用帕子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地说:“一百两?还是二百两?”
李怀堂沉默不语。
“再过一年,你就能出师了,若是留在清香阁做糕点,一个月能挣多少银钱?”伊琳又问。
“刚开始,一个月能有三两白银。”赵管事说:“满一年之后,若是做得好,月钱加上赏钱,每月七八两也是有的。”
“一个月七八两,一年就是近百两,且每年还可能会涨。你看看,你收人家那么一点银钱,却断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往蘸酱里放东西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伊琳不紧不慢,一句接一句地说:“若是拿了千儿八百的银两,够你倒腾个未来的营生也就罢了;若是收得不多,就为了个十两二十两的,你说你是亏了,还是赚了?”
李怀堂坐在地上,静静听着,仍一言不发。
“你做这种事,可有考虑过你的老母?”伊琳接着说:“她原本应想着明年,你就能体体面面地,在清香阁当个糕点师傅,拿着稳定的月银,若有心的话,还能多少孝敬孝敬她;和邻里提起你时,还能觉得脸上有光。可从今以后,即便有人提起你,你母亲还好意思,对别人夸你吗?”
李怀堂依旧不语,但脸上似乎有了一点悔意。
“既然吃下蘸酱,很快你就会有反应了。”伊琳突然坐直,盯着李怀堂,一字一顿地说:“待会儿,你是会上吐下泻呢,还是会痴会傻,甚至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