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个小厮说:“我听谷谦村的人说,吴信顺一家来县城,是送他儿子达儿来清香阁当学徒。听说,他们一家,会在县城住几日,包括那个乌鸦精。”
“哼哼,好得很!”柳承毅冷笑着,歪着嘴角,深邃的眼睛闪着冷酷的光,“找个机会,弄死她!”
这个“她”字,虽然少爷没明说,但几个小厮心里都明白,指的是乌鸦精。
但是,他们心里并没认为,少爷真会弄死她。
倒不是说他们的少爷有多仁慈,而是因为他们太了解自家少爷了。
从七八岁起,他就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到了十二三岁,开始变本加厉,虽然没真正做什么,但学会动手动脚,占人家小姑娘一点便宜。
为这,家里的老祖宗没少数落他。
大老爷的二姨太,倒是每次都护着他,说什么毅儿还小,等大了,给他寻几个漂亮丫头做通房,就会改掉这毛病了。
在柳承毅的衬托下,二姨太的长子柳承信,就显得更加懂事,为人处事得体大方了。
发现乌鸦精后,柳承毅陪在老祖宗身边,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这些女人家,怎么这么多事啊,磨磨唧唧的,还不快点下山去!
要不是几个小厮都说,天辰山是守护娘娘的地盘,不宜动手,柳承毅恨不得现在就找几个人,收拾了吴信顺一家,再把那个乌鸦精折磨得跪地求饶,看她还敢不敢在人间祸害别人!
幸好,繁琐的上香程序总算结束了。
柳承毅的亲爹,柳家尊贵的大老爷发话了:“母亲,信儿在鸿运来定了席面,若是母亲尚不乏困,不如现在就去用午饭?”
老祖宗神清气爽,心情极好,“好,一切都听你安排。”
“毅儿,来,到祖母这边来。”老祖宗亲切地呼唤着柳承毅。
众多孙辈中,老祖宗最喜欢柳承毅了。
不但因为他是嫡长孙,还因为他从小没了娘,可怜见的。
而柳承毅的娘,是老祖宗娘家表妹的亲闺女。
大户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可惜是个没福气的,早早地去了,留下一个儿子,没人疼爱。
“是。”柳承毅大大咧咧地,走到老祖宗身边,由于心里还惦记着收拾乌鸦精,脸上没什么好神色。
“混账东西!”柳大老爷骂道:“在你祖母面前,也不知道拿出晚辈的恭敬,杵在那里做什么!”
柳承毅听闻,浓眉一皱,怒目而视,冰冷的目光,扫得柳大老爷心中一凛。
“罢了,罢了。”老祖宗一摆手,“你多久没见到毅儿了,一见面,不但没嘘寒问暖,反倒开口骂他。”
“来,咱们下山去。”老祖宗说:“毅儿,你和祖母一辆车,给我讲讲这半年,你过得怎样。”
柳承毅搀扶着老祖宗,扶她上了马车。
自己一跃,稳稳地坐在车上。
“你这孩子,都快十七岁了,还皮得像猴一样。”老祖宗拉着他的手,爱怜地说:“一会儿吃了饭,回家住一段时间吧?如今我越发老了,你独自在庄子住,我这心里老惦记着……”
老祖宗说着,有点儿感伤,眼圈泛红了。
“好。”柳承毅答。
“你说什么?”老祖宗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你是答应了?”
“嗯。”柳承毅应道。
“好孙子,好孙子……”老祖宗高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泪竟然扑簌簌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