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兄,廖师兄,教授就交给你们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我们多久没上来,你们都绝对绝对不能让教授下水,一定要记住!”
“这种天气,要是教授下水了……”
眼看着江一冉又要念叨下去,老张赶紧拍着胸脯向她保证。
“小江同学,你都说多少遍了。就算万一真有啥事要下水,那也绝对是我老张下去,有咱在,绝对不能够让教授沾湿一点鞋底!”
廖进来默默地打量她和周南城。
“江一冉你放心,比起教授,其实我们更担心你。”
张元教授笑看着他的弟子。
“好啦丫头,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教授,”江一冉转头看他,“你就在这好好的等我们捞‘魂瓶’上来,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朝张元教授,老张,老廖三人挥了挥手走向湖边,此时,周南城正将一艘轻便的独木舟推入水中。
江一冉对张元教授三人再次摆手,就跳上小船。不过四五分钟后,周南城便划到桥墩大概的位置。
桥上的黄永信就着下面小般停泊的位置,手持一根七、八米长的竹竿,对准独木船的位置伸进水里,在船身周围使劲插了几下,直到碰到硬物才停。
坐在船尾的江一冉在下面接过竹竿,在硬物周围又点了几下,再次确定就是桥墩,便与上面的黄永信同时发力,猛地将竹竿朝水底插下去。
见竹竿在水底立稳了,两人同时飞快地抓起早就备好的粗绳绑在竹竿上。紧接着两人又如法炮制,再次在水中同一个位置,插下第二根同样粗细的竹竿。
这样便完成了一个简单的水底定位。
而且也顺便栓住了独木舟,不让它被水流冲走。
做完这些,她朝船头的周南城看过去,他默契地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向下的姿势,便率先从船上往下跳。
水下一片漆黑。
二人额前的头灯在无声的水底,照出来的两道白色的锥形光区。
粗壮的桥墩就在眼中。
沿着底部,一路往上就是桥墩破损的口子。
在桥上看起来只有铁锅大小的洞口,实际上有井口一般大小,但一次只能钻进去一个人。
周南城将大半个身子探进去,就看见三只“魂瓶”安静地并排立在里面,他伸出双手去握离开口最近的瓶身,才发现它的底部竟是嵌在了凹槽里,卡住了瓶底。
这就难怪连着几日暴雨下来,它们都没有被冲走。
于是周南城略使了些力气往上一提,一只“魂瓶”便被他起了出来。
他立即抱着“魂瓶”退出洞口,将完整的天青釉长颈“魂瓶”递给江一冉。
江一冉紧握“魂瓶”长长的瓶颈,将它反过来,瓶口对着水下,以减少往上游时水流和水压产生的阻力。
两三分钟后,她浮出水面,将第一只打捞上来的“魂瓶”轻放在独木舟上,并打开放在一旁的报纸牢牢盖住,又立即潜回水中。
张元教授,老张,老廖三人自江一冉和周南城入水后,就一直趴在“万寿桥”的栏杆上苦守,眼见第一只“魂瓶”出来得如此顺利,高兴地简直恨不得放声大笑。
但眼前情况特殊,他们只能静静地看着对方,强忍着兴奋的狂喜。
而黄永信则站在离三人不远的另一边栏杆旁,有意无意地盯着桥上来往的路人。
毕竟四个大男人站在一起盯着桥下看,很容易惹人怀疑。
江一冉这头潜回水中时,周南城已在洞口外等她,手里又举着一只完整的“魂瓶”,她接过来掉头又往水面游去。
如此重复往返,独木舟就放满了八只“魂瓶”。但根据第三次循环的经验,他们俩都清楚,桥墩底部还有一只最为珍贵的青瓷“魂瓶”。
它被握在地藏王菩萨的手里,很难取出来。
但却也必须取出来。
因为七年后,在海城市文化博物馆展出的是九只“魂瓶”,他们现在少取出其中任何一只“魂瓶”,都会搅乱真实的历史。
同时也会因此无法顺利地离开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