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来到晚上八点钟。
由于学校周围都是高高大大的灌木树林,遮挡了大部分光线,因此这时候看起来非常黑。
辜杨站在楼下,发动‘凝视之眼’,一双眼珠子蹦出眼眶,飞一样来到四楼408寝室的窗外。
此刻的408寝室内虽然开了灯,但灯光十分暗淡,就像一只萤火虫。
辜杨趁机溜进了阳台,直接来到窗子一角,通过玻璃往里面看去。
寝室内的所有人都尽收眼底。
这年头大学生寝室内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络也没有游戏等供他们娱乐。
但他们有的是事情做。
一个个非常认真地看书学习,或写文章或写日记,即使听收音机的,但收听的多半都是新闻,或有关学习科学知识的频道。
很少有人去打扰别人。
对他们来说,学习是头等大事,是真正能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事,这一批人一旦毕业,那都是国家包分配,人手一只铁饭碗。
正因为如此,辜杨眼珠子的横空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且他在楼下所在位置也是非常隐蔽的,不可能会被人发现并惊呼不正常。
辜杨下意识将注意力转移到邱建林身上。
此刻的他正在写日记。
这年头的大学生,不管哪个,大多都有写日记的习惯。
作为富二代的邱建林也不例外。
精美的日记本上。
一支雕花钢笔,刷拉拉地在纸张上写着。
“八月二十五日。
“今天是我父亲去世的第十天,迄今为止,我已经连续三天都梦到他了,梦中的父亲依旧是那么的真实。
“一开始的几天里,他‘见到’我只是习惯性地沉默,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心里其实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我说的。
“后来的几天里,我们父子‘相见’后,总是跟一个陌生人一样,而我,总是习惯性躲着他,我好害怕!
“因为在梦中,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他’已不再是我的父亲,可是他XXXXXXXX“
有一部分涂掉了。
辜杨就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
涂掉后,习惯性一手握笔,一手撑下巴,眼睛直勾勾看向桌子上的摆件。
怀表一样大小,里面镶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年轻男人抱着一个小孩,面朝大海.......
仿佛想起了某个令他怀念的瞬间。
辜杨的眼珠子稍稍移动到了另一角,能清楚地看到邱建林的床铺,只见那上面放着一个漂亮的小箱子,纯铜打造而成,既可供邱建林当做枕头来枕,也可供他存放一些衣物等小物件,妥妥的一个百宝箱。
辜杨好奇那箱子里装着什么。
只是迫于视力问题,看不到里面,有些干着急。
邱建林仿佛想到了什么。
又挥舞钢笔刷啦啦地写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记下这些........我太害怕了!每天都睡不着觉,白天无精打采,心情低落,看什么都觉得没有意义,甚至我怀疑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室友们觉得我仗着自己家庭条件好,就看不起他们,其实不是,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当然并不是我不想跟他们说话,我只是怕我说错了话,让他们不高兴。
“我们寝室八个人从大一开始就非常团结,非常要好,一直到大二都是一样,可是就从大三开始,都变了。
“当然我知道,变了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是我太自私了,我不配‘做他们的室友XXXXXXXX’,我不XXXXXXXX“
这部分写的很快,辜杨没看清楚,转念被涂掉了,但字体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写日记,就会滔滔不绝,有说不完的话,现实中我像个沉默的傻子,别人都以为我是个老实人。
“咳咳......
“我又写的没边没沿了,我其实真正想表达的是,我父亲最后几次跟我‘见面’时,他开始说话了,而我也清楚的知道‘他’已死。
“‘他’跑到我的身后,步步紧逼,对我发号施令道:‘建林啊建林,爸爸从小把你养到大,没亏待过你一天......爸爸,爸爸死不瞑目啊!’声音渐远渐近,阴森恐怖,像是在诅咒。
“然后‘他’趁我不防备,伸出长长的鬼指甲抓向我的脖颈,极恐之下,我惊醒过来,浑身已被汗浸透。
“我父亲好像要杀我......他好像是在抱怨我什么!
“可是他活着的时候非常爱我的,他怎么可能对我下死手?
“希望未来的我,在翻开这本日记,看到这些记载的时候XXXXXXXXX”
又涂掉了一部分,又没看清楚。
辜杨十分好奇,却又非常无奈。
正这时。
寝室的门被敲响了。
辜杨急忙收回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