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磨蹭，坐上车，等车子发动了，我才问副驾驶上的阿宁：“我的画儿到哪儿了？出了海我收不到家里的消息，怎么确定你们是否履行约定呢？”
“尹小姐尽管放心，画最迟今天下午能送达您给的地址。我们下午还要再接一个人，我保证您能在出海之前收到货。”
对方已经如此信誓旦旦，我再追问就显得很小气，于是没有说话，闭上眼睛补觉。车子大概开了两个小时，阿宁轻声叫我，说到地方了。
我下车一看，已经被拉来一个港口，岸边停着一艘渔船，并不大，看起来是私人的船，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贵司好歹是个国际性大公司，出海作业就用这样的小渔船？这是去给龙王爷送点心的吗？”我没下过海斗，虽然有些知识储备，但毕竟不是在陆地上，安全感天然要低一些。又碰上这么一条小破船，遇见风暴了很难办。
阿宁似乎提前预料到我会这样说，歉意地朝我笑了笑，解释了当下的情况。敢情他们作业的位置竟然还没到公海。他们这几天在海上找人的动作太大已经给海防盯上了，只好换渔船作为掩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我们还不是良民。现在也不比过去了，往前倒几十年，在北京和长沙，我都是横着走的…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提了也没用。
我没有再为难她，拎了装备就要上船，这一趟我是临时改道，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上船之前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列了我要的东西，递给阿宁，“照着单子给我备一份，麻烦了。”
“我会让人去准备。”阿宁接过单子扫了两眼就装进口袋里，引着我往船舱里走，我没想到船舱里竟然还有一个人，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地中海男人，头顶上一看就觉得凉飕飕的。
我刚和他打了个照面，阿宁就给我俩做介绍。“尹小姐，介绍一下，这是张教授，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特别顾问。”“张教授，这是尹小姐。”
这个张教授特别热情，阿宁话刚说完他就凑上来握住了我的手，好像看见了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和我寒暄：“尹小姐你好，这是鄙人的名片，不知尹小姐在何处高就？似乎没在期刊上见过您的大名？”
这不废话，你现在就知道我姓尹，能见过我的大名才有鬼了。阿宁一说这人是教授我就知道他应该是什么大学的老师，干这一行研究的意义应该是大过赚钱的。也许人家就是特别有学术精神，爱研究啥的。但是长得有点猥琐，又姓张，我觉得还是叫张秃子比较贴切。
我正想着，低头扫了一眼那个名片，上面金光闪闪三个大字：张子杉。我抬头看了张秃子一眼，脸色就要沉下去，但马上又忍住，把名片塞进口袋里，调整着表情笑着回道：“张教授言重了，您是业内大拿，我才刚起步，以后有空多交流，多交流。”
旁边的阿宁大概已经领略过这位张教授的自来熟和热情了，没想到我竟然也这么热情的回应，忍不住奇怪地看了我两眼，我也回应她，把手从那个张教授手里抽出来，又和他寒暄两句，俨然一副学术界新人碰上前辈虚心请教的和谐场面。
阿宁交代两句让我们好好休息，她还要去接人，就走出去了，我也懒得和这个张教授再纠缠，提着装备找了张空床和衣躺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