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姜无是被仆从唤醒的,说谢晏已经醒来,争着吵着要见她。
姜无艰难地从床榻上爬起,她摸着宿醉过后仍有些晕晕的脑袋,回想起昨夜之事,她低声骂了句“该死的”。
昨夜,楼郁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坛上好的酒,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淡雅清香扑鼻而来。姜无忍不住喝了几杯,入口甘甜、入喉清爽,回味起来也是余香绵绵。
姜无可是号称千杯不醉,但这次不知怎的,半坛子未到,她便觉得脸颊发热,意识也有些模糊。
反观楼郁,杯中的酒丝毫未减。他看向醉醺醺的姜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道:“此酒名为‘醉梦’,喝起来清淡甘甜,但却是出了名的热烈霸道,一杯下肚便可昏睡三天。”
楼郁那低沉醇厚的声音穿过姜无的耳朵,刺激着她的神经。不知是不是受‘醉梦’的影响,姜无只觉得楼郁的声音,该死的磨人。
她晃晃悠悠的起身,想要给楼郁一拳,却一个不稳,一头扎进楼郁的怀抱。
那拳自然也就轻飘飘的锤在楼郁的胸口上。
轻软的触感让楼郁不自觉地将其禁锢,姜无仅是小小地挣扎一下便没了动静。
楼郁低头,听见怀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真是个有趣的人。”
楼郁眼底露出一抹温柔与宠溺,他将熟睡的姜无抱回房间,贴心地为她脱去鞋袜。
楼郁站在床边,他的目光从姜无的脚底划到脸上。
睡熟的姜无没有了白日里的嚣张与狂妄,也褪去了要强的外衣,就这般安安静静的。长长的睫毛似蒲扇一般搭在那里,她的脸颊微红,鼻头也被晕染上。
楼郁的目光又划到她那光滑洁白的脖颈,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时拐了个弯,移到她的眉间,轻轻一点。
“小酒鬼,安心睡吧。”
……
姜无洗漱过后便匆匆赶去谢晏的院子。
说来也怪,洗漱过后她便没了强烈的宿醉感,反而变得十分清醒,身子也有一股说不出的舒爽。
姜无刚踏进房门,便听见谢晏虚弱的喊着:“你们骗我,师父已经死了是不是,我要去找宋煜报仇。”
“你个臭小子!”
姜无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床前,轻轻弹了一下谢晏的脑门,笑道:“你就这么盼着我出事啊。”
谢晏看到这个自称自己师父的女子愣了一下,他师父不是男的吗?
可眼前的少女举手投足与说话的语气太像师父了。
谢晏不可置信的闭上眼睛又睁开,发现少女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师父?”
“怎么,受个伤就不认识师父了?”
“可你……”怎么变成女的了?
“果真是个傻小子。”
连陆奇和陆衿得知自己是女扮男装后,都没有他这般惊讶。
姜无没有在理会他,反而为他细细检查一番,然后说道:“你现在已无大碍,但还是要休养一段时日。药剂我都已炼制好了,相关事项我也告诉你哥了,你只需要乖乖的喝药、换药,半个月,保你活蹦乱跳的。”
“师父,宋煜他……”
姜无看着依旧虚弱不堪、脸上血色浅浅,她淡淡的说道:“死了。”
谢晏松了一口气,他庆幸地说道:“还好师父你没有事。”
“你个傻子,我们才认识半天,你就敢为我拼命啊。”
“因为你是我师父啊。”
“你就不怕……算了,你还是先好好休养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姜无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任何假设都说不出口了。
谢晏带着一片赤诚来,毫无怨言,但她反而顾虑了起来。
姜无看着谢晏那股傻笑的劲,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算了,一个傻小子而已,只要别辜负了这片赤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