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宋时微在她对面坐下:“我来看看你哭了没有。”
魏惠心嘟起嘴:“你才哭呢。”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当然记得。”魏惠心垂下头,“这几天你说的那些话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这次陈贵妃根本没有召见我。”
要是以前,她肯定要去父亲面前大哭大闹,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自己送到离王的选妃宴上。
现在她知道了其中的原由和利害,连哭都哭不出来。
宋时微眉心蹙了蹙:“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就直接告诉你吧。”
“什么啊?”
“君泽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你在说什么啊,又说这种话!”魏惠心不知道她总是说这些如果假设的有什么意思。
如果是以前,如果宋时微不是她的朋友,听见有人诋毁离王,她早就跳起来跟她争执了。
“开春时春华公主府上,吴荣轩和宋时烟的贴身婢女偷情的事,你还记得吧?”
魏惠心拿手撑着下巴:“记得啊,我听过一些下人嚼舌根,有人说跟他偷情的是宋时烟,也有人说是宋家其他的小姐,甚至说你的也有。”
“那我现在告诉你,那一次的事,是宋时烟设计的,要让吴荣轩奸污我。”
魏惠心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他要奸、奸——”
“是宋时烟设下的毒计,春华公主在我的杯子里下药,让丫鬟把我扶到事前说好的房间里,吴荣轩会悄悄潜入房间,将我奸污。这时,刚刚的丫鬟在众人面前大声禀报看见我和男人私会。春华公主此时带着大家赶到,便会上演一出众目睽睽之下捉奸在床的好戏。
宋时微不待她反应便接着道:“你肯定会想春华公主为什么要帮宋时烟对吧?曾经我以为,是因为春华公主是宋时烟的朋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是君泽辰的授意。因我是大名鼎鼎的草包废物,更要命的是,外祖秦家式微,宋家父亲也不管我,娶我对他争夺皇位没有丝毫好处,他需要找一个理由与我退婚。”
“所以他的选择是,毁了从小定下婚约的未婚姑娘的清白,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她的名声。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皇位和大业,其他种种一切,都是无关轻重、可以随时舍弃的。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为他形销骨立、茶饭不思?”
魏惠心重新跌坐回石凳上。
宋时微看着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她转身离开,让她自己消解。
晓蓉问:“魏二小姐会相信吗?”
“会的,她脑子单纯,要给她时间等她想清楚。”
同父异母的妹妹、春华公主、从小定下婚约的离王......对于从小被双亲姐姐保护得不谙世事的魏惠心来说,大概是骇人听闻。
宋时微和永新侯夫人缓步走在湖边。
永新侯夫人叹道:“惠心这孩子,不像她姐姐那般从小聪慧明事理,也怪我们对她过于宠溺,将她惯得无法无天。可是旁的事也就罢了,她偏偏看上了离王,还闹得人尽皆知......说起来,王妃跟她的年纪也不过差了一岁,她若是有您一半的玲珑心思——”
宋时微微笑。她可以确信,太子妃已经将她投诚太子的事告诉过永新侯夫妇了。
“夫人也不必过于忧心,我已经劝说过她,惠心虽然脾气执拗了一些,却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会想清楚的。”
“唉,但愿如此吧......”
“对了夫人。”走到湖心亭旁,宋时微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永新侯夫人心领神会,屏退了下人。
“陈贵妃怎么会突然要给离王选妃?先前一点风声也无,突然就要选人去相看了,这般突然又这般着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果然心思细腻,不瞒你说,日前我家老爷被皇上招进宫中议事,确实知道了一些风声。”永新侯夫人道,“下个月圣上寿辰,华国使臣赴大周朝觐,有意与我们和亲。华国来的是一位皇子和一位郡主,想将郡主嫁入大周,再选一位贵女嫁于华国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