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十九号公墓前,郑宝庆选用的也是白色墓碑,在群山中更加显眼而已。
这里的公墓一共分九层,每层都是十二个墓碑,像是梯田一样,楼层间都是石制楼梯,也是京州的特色。
十九号在中间的层数,张二狗是从中间开始分的一到十,墓碑上赫然写着
“先父郑国泰 勤劳终身, 德泽子孙 孝子郑宝庆立”
就如其他地方的墓园一样,没有什么其他区别。
“谭鸢和我家长辈的墓碑,我们就没必要去看了吧,想看栖凤桐就远远看一眼吧,那边的钥匙都是定制的,保卫措施还好”
张二狗看向那一株高耸入云的栖凤桐,在阳光的照射下叶片都发出了些许的金光。
树下埋着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不忍再去注视,他转过了头。
复仇,报仇,一定要查清楚父母的死因。
每一次来这里心情都很沉重,哪怕是现在也会心头加速。他不敢去直视那几块墓碑,甚至没有胆量去看看谭鸢,他因为怯懦失去了谭鸢,又因为懦弱没有守护好父母。
几个人远远看了眼栖凤桐,傲然挺拔在那里的梧桐树独自诉说着故事,一个个凄美婉转的故事。
“我想过去看一眼可以吗?”
章静看向张二狗,眼神中带着祈求的目光。
“打扰他们不好吧?”
李佑看了下张二狗,他此时显得有些犹豫不定。
“无所谓的,去吧,钥匙给你们,记得锁门”
张二狗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丢给了李佑。
“可以的话,帮我扫扫墓,门口有香”
张二狗勉强挤出微笑,向着墓园门口走去。
“他这是?”
李佑没看懂张二狗想干什么,但是大为震撼,刚才还说不让看的,现在连扫墓烧香都让代替了。
“他父母的离世对他打击应该不小,所以他也不敢去看,很正常,再说了那里不是还有他前女友吗?不仅是避嫌,还可能有心理阴影”
姜菱是懂一点张二狗的,有的时候他的表现喜形于色很好猜,都不需要什么心思。
如果说不让进墓园,那他的话并没有说得那么重,反而是留有余地。
让他们进,还让顺带扫扫墓,那就应该是张二狗无法直面面对家人而已,这是他的难言之隐。
“可是……”
李佑还想问,就被一只大手从背后盖到嘴上。
“别废话了,赶紧的吧,我也想去看栖凤桐,小小年纪话怎么那么密,这可是一票难求的树,打扰了我看树小心我把你调去看大门”
雷文斌的语气温和,但是语言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李佑感受到了,他再说一句话就要倒霉。
他点了点头,和个鹌鹑一样,畏畏缩缩不敢顶撞雷文斌。
雷文斌带路向着北墓园走去,几个人跟在身后,连郑宝庆都跟在队伍后边想一览这栖凤桐的魅力所在。
雷文斌和郑宝庆来的早,刚开始么么就带他们来这里先把郑宝庆父亲的骨灰存放进公墓,但是北公墓么么没有让他们进,毕竟自己已经预定了北10号公墓,也不想自己死后被他人当做游客。
今天张二狗开口了,那就随他们几个人的想法,怎么样都行。
也不用墨迹和谦让,大家都比之前熟悉多了,主要是怕外人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局里的任务就是调查墓园,所以张二狗的放行也是理所当然。
北墓园看起来比较萧条,么么平常也不愿人来打扫这里,所以一般都是过年过节才会找人收拾一下。
比起么么的严格管理,张二狗却是无所谓,埋吧,埋掉自己的懦弱和尊严,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北墓园是由一个铁质大门和混凝土围墙围起来的,不高,也不会挡着阳光。
么么说,她不想死了以后还要活在阴影下,所以将围墙做成了三米的样子,不让人打扰,亦不会遮住里边的逝者。
么么投资了钱,张二狗没话说,只能跟着她的性子来,随便她建立这个围挡,其实原来他就是准备找些铁皮来着,围起来没人进来破坏就行。
但是没想到,老顾客加上自然死亡的人数太多,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够用。
所以后续的开销竟然还不小,也是多亏了么么才能把这里重新修缮起来,本来就是从县里的墓地群改造过来的。
章静来的时候拿了一个脏抹布,轻轻拭去门上的灰尘,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一样。
“这里,很久没人打扫了吧?”
她蹙着眉头,没想到张二狗的心病这么严重?
山上的那夜,他到底在梦里呓语什么?
救救,还是,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