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副本传送大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唐心酥的家在市郊，事实上一般等级低的玩家因为手头积分有限，都会选择便宜的偏僻地段落脚。而且游戏十分贴心，路上竟然还有公交车可以坐。
这是符星遥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这座城市，它像是系统不怎么上心建造出来的缝合怪，处处透着违和感与怪异。
他们路过了繁华的科技摩天大楼、古香古色的中式建筑、古罗马斗兽场、希腊神庙、哥特式大教堂甚至还有魔法造物，这些建筑有的比邻而建，像不怎么讲究的大杂烩。
“系统的审美很奇怪吧？”唐心酥看了看窗外，吐槽道：“随便搞了个座中不中洋不洋的城市敷衍我们。”
然而她居住的地方更奇怪，竟然要路过黄沙漫天的废墟地带，公交车停下的街道同样肮脏破旧。
一下车唐心酥就摊开手示意道：“欢迎来到废土朋克风居住区，俗称低端玩家的平民窟。”
陈嘉树沉默了，半晌委婉道：“没想到你这么差钱。”
唐心酥咳嗽一声，边给二人引路边说道：“积分只是一方面，你可别小瞧这个贫民窟，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越有意思。”
符星遥倒是不挑，她在现实世界也住过平民窟。
这种地方自有生存之道，有时候连军队和恐怖组织来了都要吃瘪。
唐心酥租的房子在一栋相对整洁美观的五层小楼里，屋子收拾得干净温馨，半点没有灵媒的画风。
唐心酥一进门就把念念召唤了出来，小旱魃对这里十分熟悉，径自跑去看阳台的花草。
“随便坐。”唐心酥从冰箱里拿出饮料，递给二人道：“我有时候总觉得念念是个小姑娘，所以平时在家会把它放出来。”
“念念很可爱。”符星遥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困意就迅速袭来。
三人皆是疲惫不堪，唐心酥邀请符星遥和自己睡，两个女孩把另一间房让给了陈嘉树。
这一觉从白天睡到了黑夜，符星遥被冷风吹醒，睁眼时发现念念正坐在窗边，两条腿垂出去晃啊晃。
“你醒啦？”小旱魃扭过头，眨了眨月色下猩红的双瞳。
唐心酥不在旁边，不过她睡过的地方还有人体余温。
“嗯。”符星遥一边穿衣服，一边和小旱魃没话找话：“我有点好奇一个问题，除了召唤币之外，你还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吗？”
小旱魃面无表情地盯着符星遥，它张了张嘴，露出两颗小指长的尖利獠牙：“一口臭烘烘的棺材。如果你想问我怎么变成僵尸的话，我不记得了。”
符星遥弯腰系鞋带：“召唤币里是什么样子的？”
“黑暗，一片虚无，寂静又寒冷。”小旱魃歪着头想了想，总结道：“至少不臭，比棺材强点。”
符星遥噗一声笑出来，起身时摸了摸念念的稀疏的头发，顺手帮她调整了一下马尾辫上的红绳。
温暖的手离开头顶时，小旱魃怔了怔，继而瘪起嘴轻轻哼了一声。
暖橘色的光线从门缝透进来，符星遥拉开卧室门，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唐心酥穿着性感的吊带睡裙窝在沙发里看杂志，手里捏着一罐啤酒，头也不回道：“睡得好吗？”
“还行。”
符星遥看向陈嘉树，后者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白毛衣外是粉色的卡通围裙，因为个头太高几乎要把围裙撑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