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羽:“全中。”
周末末:“大部分人对自己的父母都有这样那样的怨言,会面对父母生出种种无力感。也许,你从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阿姨的弱点,也许还会将婚姻的失败归因于她。”
苏青羽:“对,我恨透了那句‘丈母娘的现在就是你老婆的未来‘,不知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提出的理论。”
周末末:“我也是,恨不得把说这话的人狠狠来个‘八段摔’。”周末末最近陪着女儿看《斗罗大陆》动画片,特别欣赏“小舞姐”的“八段摔”。
苏青羽在电话的一端狠狠点头:“对,举双手赞成。这种歪理,完全不符合伟大且正确的唯物论,事物是发展变化的;达尔文的进化论不也说物种在不断地进化么?”
周末末:“不错。但有一门被称作遗传学的表示,基因遗传很强大。”
苏青羽:“周末末,你到底站那边呀!立场相当不稳哟!”
周末末:“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苏青羽:“无论如何,那是我妈,该扛的责任得扛,该尽的孝得尽。”
周末末:“接受不了是一回事,选择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跟你,情况倒是半斤八两。”
苏青羽:“准备把阿姨送医院吗?”
周末末:“暂时没打算。最近倒是请了一个阿姨随时跟着。”
苏青羽:“那还好,多少可以省点心。”
只是,她俩都不知道,这阿姨给周末末和她的家人究竟带来了什么。
晚上,苏青羽检查小白作业完成情况,横躺在沙发上的苏妈妈颤颤巍巍起身上厕所。
苏青羽无意间抬头一看,大为光火,苏妈妈胸前露出内衣,“妈,把扣子扣整齐。”
苏妈妈仍旧有些迷迷瞪瞪,乖乖地将扣子扣好。
苏青羽听苏爸爸说任楂下午来给小白送了六、七月的赡养费,苏妈妈那副邋遢、懒散地模样估计也被瞧见了。
任楂的确瞧见了,离开时不由得暗自庆幸和苏青羽离了婚。再想想现在的丈母娘——燕妮的母亲,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说,自己也打扮得干净清爽。
转而想起他亲娘的教导:“这个呀,看丈母娘的现在就能看到自己老婆的未来。苏青羽她妈,病恹恹地不说,我看脑壳还不大灵光。你一个局长,要是有人晓得竟然有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丈母娘,未必是啥子光彩的事吗?还有,你看苏青羽,跟她妈好像哦,身材都快差不多了,眼睛也跟她妈一样是个近视,以后搞不好脑壳也要像她妈一样癫东,倒时候你啷个办哟!命苦哟命苦哟!”
“现在总算好了,我总算解脱了。”任楂在心中愉快地想。
意气风发的任局大概忘了,他自己左耳听力受损,以及还是绿色色盲的事;任老太太大概也忘了,她自己眼睛高度近视,常年犯着类风湿关节炎的事。
夜深人静,苏青羽瞅着小白睡得香甜,思绪就飘了好远好远,半睡半醒之间,她回到了2002年的那个寒假,那个时候,她还在一所高等专科学校担任政治辅导员;那个时候,她刚和任楂恋爱,回家给苏爸爸苏妈妈说:“任楂他家在农村,而且,他爸爸早年也下了岗,他左耳听力不太好,对绿色分辨得也不清楚。”
苏爸爸:“关键是人要好。”
苏妈妈:“还要对你好。”
苏青羽那时沉浸在初次谈情说爱的喜悦里,自然觉得任楂挺好的。
群居守口,独居守心。
——曾国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