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她现在发现了接下来白湘湘要唱什么戏，也晚了。
她现在把温素华从这里拉走，从温素华的角度来看，只会认为是她温玉心虚。
“二小姐，我在夫人面前撒了谎，若是以后夫人知道了这件事……”
树下，那女佣看了一眼前厅门口的方向，计算着以温素华的距离恰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果不其然，温素华在听到这话后立刻把视线投在了那棵梧桐树下。
梧桐树下女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那里站了个人，但与她面对面站着的白湘湘一袭白裙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就算以后干妈知道了也有我担着。”白湘湘轻叹了口气，垂下头满面愁容地说道：“我不让你刚才在人前撒谎的话，小玉怎么办？她做出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在江州立足……”
说完，白湘湘连连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温玉站在温素华身侧，默默地听着，目光落在温素华的脸上，看着温素华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铁青一片。
温玉只能看着母亲对自己一点点失望，但眼下她却无能为力。
“啪！”
毫不意外的一记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温玉的脸上。
温玉被打得偏过头去，铁锈味在喉咙间弥漫，苦涩极了。
“我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事！”
温素华不知何时早已松开了温玉的手。
一双本就通红的眼睛里聚满了泪水，被氲氤的眸底失望大过于愤怒。
“是我太过溺爱才让你有了这娇纵的性子，但是……温玉。”
温素华喉头一哽，滚烫的眼泪落了下来。
那一声‘温玉’远比那一巴掌来得还要响亮，还要刺痛着温玉。
母亲何时喊过她全名，纵是她以前再怎么胡闹，母亲都舍不得苛责她半句，更是宝贝，玉儿地唤她。
母亲这次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了。
温素华一时说不出话来，喉咙间发出哽咽的声音，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落。
院子内寂静一片，白湘湘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温素华的身边，帮她擦拭着眼泪，用抱歉的眼神看向温玉。
眼下，温玉毫无精力在与白湘湘斗智，只偏着头，什么也不说。
现在纵然她说得再多，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反倒落了个狡辩的名头。
“我知道你从小就和你父亲没那么亲密，但算计亲生父亲，往温家的脸上摸黑，温玉，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温素华闭了闭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淌。
一声又一声的温玉从温素华的口中脱出，如一把悬在温玉头顶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
温玉垂着头，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妈，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她不想让母亲对自己失望，可是眼下除了这句话外，她拿不出半点自证清白的证据来。
“你处处给你父亲脸色，就连上一次湘湘住在偏院受了凉，我让你父亲去给湘湘送药，他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你对你父亲心生不满，甚至早就生了厌恶之心，借着夏书瑜打压你父亲，让你父亲丢进脸面，让我们夫妻失和，温玉，连亲生父亲都算计，你好狠的心！”
温素华泪如雨下，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吼出来的。
父亲看她脸色行事？
是了，母亲向来心思细密，善于察言观色，只怕是早就洞悉了她与父亲之间的变化。
之前不说是因为溺爱她，现在发生了夏书瑜这件事后，再从母亲的角度看来倒也确实像是她对父亲不满才设了这个局陷害父亲。
现在，就算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