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旁人的紧张无措相比,他未免太过独特:大胆的随意环视殿内且不说,暴露在面罩之外的双眼里,既没有惊叹,也无多余的情绪。无波古井诞于凹陷的眼窝,更像位盲人。
“你,过来。”
“……”
前排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道,让他直接往前走,看似地位极高。
谢晏辞打量着他的装扮,总觉得像故弄玄虚之人:“欣选侍说,你是里头资历最高的道人,可有何真本事?”
“涅盘圣墟,凤命难为。饿殍枕藉,雨僝风僽。双岁……”
“住口!”
不仅是帝王,就连面色如常的太后,也瞬间激动的站起身,极为惶恐的拨弄着佛珠。
卫书懿并没有听出异常来,只得和众人一齐跪下:“皇上息怒!”
那位大师兄倒是最后一个跪下的,动作缓慢,仿佛时间也被延缓,帧帧错落。
但是谢晏辞并没有给对方行礼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的右臂:“道长请起。”
“……嗯。”
事情的进展,一波三折。
每一步,都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太后对子衿姑姑吩咐了几句,那些人又被带去了偏殿等候。至于她和欣选侍,也被银烛叫去了庭院。
“宜贵人,欣小主,太后娘娘和皇上有话要跟道长密谈,您二位还是先回临安宫吧!”
“怎么会这样?”欣选侍着急的踮脚往里张望,“我大师兄不会出事吧?方才皇上看起来好凶,他会不会杀了师兄?”
“放心,不会的。”卫书懿拦住她的视线,“皇上又不是暴君,他们再怎么说也都是京城良民,怎会没有缘由就将他们诛杀殆尽?”
“……说的也是,那大师兄,还有我其他朋友们,今夜还能回临安宫吗?”
银烛抱歉的微笑:“这可就说不准具体时辰了。毕竟皇上要挨个检验他们的能力,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结论的。”
岂止是欣选侍心急,她又何尝不是呢?
左肩处的伤口痒得厉害,明明早就没有了伤疤,为何在此时发作?尤其在那道长说出奇怪的话之后,这种情况尤为明显。
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那人的解答。在此之前,但愿谢晏辞不要伤了他!
“宜贵人?你还好么?”
“无妨。”卫书懿凑近银烛,悄声叮嘱了一句,“我今夜都会在桑榆轩等着,如若他还有命能走出这里,让他直接回临安宫。”
还未等她有所回应,一阵疾风刮来!
殿内的烛火摇曳,隐隐有兵刃相接的声响传出!
欣选侍差点就要被吓破了胆:“大师兄在做什么?!他不会和皇上打起来了吧?这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