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本主一人承担后果!若皇上问起来,你就说,本主一意孤行,拒绝迁宫,都是本主的过错。”
“这,这……”
她又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你们想进来收拾,也行。本主就坐在这里,从本主身上踏过去,是唯一的法子!”
璟宁有些惴惴不安:“姐姐,小主为何如此坚持?皇上也不是要杀了良才人,何苦做到这个份上呢?”
“我们小主是有情有义之人,越是在紧要关头,越不可能不顾良才人的生死。”璟安低声应道,“我们只管听小主的吩咐,拦住他们。”
“好!”
一时间,桑榆轩内外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侍卫们各个孔武有力,却不敢真的对皇上的女人动手。他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往前迈一步。
至于队伍后方的婢女们,也是屏息垂首,生怕祸事转移到她们自身。
“这是怎么了?”
谢晏辞下了早朝,特地赶来了临安宫。
大老远的,他就看见自己派去的人手,被晾在院子里罚站,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皇上?”卫书懿连忙起身行礼,“皇上,臣妾恳求您,别让臣妾迁宫,可好?”
“为何,要如此坚持?”
“因为臣妾不通星象!也不信个人生死完全被命运束缚!国师大人既然说姐姐不祥,危及旁人,那臣妾就证明给所有人看……”
“若说,朕不允呢?”他及时打断了她,语气低沉,“朕不想让你用身家性命开玩笑!更不想昭华年幼时,就痛失生母。”
帝王的沉痛发自内心,只因他就是那位可怜人:生母早亡,甚至只能通过一张张画像怀念她,并未记下她的容颜。
卫书懿如何不知他的担忧——
“皇上,您忧心昭华,忧心臣妾,臣妾感激至极!可是,您可曾想过,就在不远处的内室里,还躺着您另一位嫔妃?她的肚子里,还有您的骨肉!孩子尚未出生,生母就被残忍冷待,她们何尝不可怜?”
“可是……”
“皇上,臣妾答应您,定会好好保重自身!昭华已经被臣妾送去了寿康宫,您也放心。”
谢晏辞凝望这张倔强的脸,眼神晦暗不明:“瑶儿,你当真与良才人姐妹情深,定要如此么?”
“或许,臣妾与姐姐还是过了命的交情。除非让臣妾死,否则,臣妾绝不离开临安宫!”
“你在逼朕?”
“皇上恕罪,臣妾也觉得自己正在被您逼迫。”
她从来都是乖顺温婉的,旁人说什么,都会浅笑附和几句。若是碰上不好听的,也会一笑带过,尽可能减少潜在的争执。
故而,在相遇之初,他就怕她容易受欺负,默默忍受,再经历更为严峻的循环考验。
这是她第一次坚持反抗皇命,情义在先,他却无法开口罚她不尊君上。
沉默半晌,也只是吩咐道:“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