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两人是同时睁开眼睛的。
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负责伺候他们两个的宫女们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心情都有些微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外面宫女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两位仙子可醒了？可要奴婢们进去伺候更衣？”
莲曜先回过神来，对外面道：“醒了，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一名大宫女领着四个端着衣服和洗漱用具的小宫女走了进来。
大宫女见他俩这个点了还赖在床上，裹同一条被子里，嘴角微撇了一下。
纵然绝色又如何？还不是乡下泥腿子，不知半点规矩。
莲曜掀开被子，两人此刻已经同时变回了女身。
之前是以女身见紫薇星的，若再变回男身，容易引起骚动，他俩都是怕麻烦的人，干脆不换了。
“见过二位仙子，奴婢翠心，这四个是红儿，火儿，灯儿，月儿，是负责伺候二位仙子的婢女。”
翠心带着身后四人行礼后，起身道。
随后，她身后的红儿火儿上前一步，翠心抬手示意了一下两人手中端着的两件华丽繁复的宫装和两套贵重的首饰头面，道：“这是贵妃娘娘特意为二位仙子准备的。”
莲曜坐在床边道：“我和师姐都是方外修道之人，不穿这些。”
翠心微微皱眉道：“是陛下让贵妃娘娘为两位准备的，一番心意，二位仙子就算不给贵妃面子，也要给陛下面子吧？”
莲曜奇道：“又不是我们让他准备的衣服，那他准备的衣服我们又为何一定要穿？”
“再说了，一件衣服而已，不穿就不穿，关面子什么事？如果这就是没面子了，你们的皇帝岂不是经常没面子，这么过不累吗？”
翠心和小宫女们都有些吃惊，这少女好大胆！
最终，见他态度坚决，翠心也没再劝，让两人端着衣服首饰下去了。
让灯儿月儿端着洗漱用具上来，要伺候他俩洗漱。
莲曜又拒绝了。
“我和师姐早就修道小成，已经可以身不染尘，无需洗漱。”
翠心顿了顿，才道：“那，时候不早了，二位仙子用膳吧。”
莲曜又摇头，“不用，辟谷了。”
翠心：“……”
她后面四个宫女也是面面相觑。
我们是来干嘛的？
翠心忽然带头冲着莲曜跪下道：“陛下命贵妃娘娘安排人伺候二位仙子，贵妃娘娘便选了奴婢们前来伺候，奴婢们自知手脚粗笨，伺候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仙子明示，二位仙子请千万不要拿自己身体出气，二位仙子玉体有损，陛下定然心疼怪罪，仙子慈悲为怀，还请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奴婢的。”
她这话莲曜听着听着就有些不对味了。
虽然言语中处处把他们俩捧得高高的，但就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莲曜道：“你们伺候的没有不好，起来吧，皇帝要是怪罪你们，我跟他说去。”
“是。”翠心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询问：“莲夜仙子，若是今日准备的早膳不合口味，奴婢给仙子换别的送来？”
莲曜摇头，“都说了，我们已经辟谷，不吃这些后天谷物，你们自己吃吧。”
这下，翠心和宫女们都愣住了。
一开始，她们只以为莲曜这是在说笑，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闹脾气生气不想吃，才故意这么说的。
如今听他语气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宫女们才明白人家没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几名小宫女忍不住抬眼悄悄打量两人，难道她们真的是神仙？
夜辰不耐烦的目光扫了过去，顿时把这些宫女吓得低下了头。
“奴婢翠心，就在院子里当值，二位仙子如有吩咐，唤奴婢一声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