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萧良便明白徐含烟那日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先是彭州王吵着要离京,被守城的将军给拦了回去,说是没有皇帝的命令,诸王皆不能离京。
彭州王在城门处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宗亲府来人带走。
之后,前来京城奔丧的藩王都被软禁起来,闹得人心惶惶。
这天夜里,曾经差一点成为储君的平都王在自己的王府里遇刺,差一点丢了命。一大早,王太皇便跪在大殿前,求皇帝放过他们孤儿寡母。王太后还自请废去太后,愿与平都王去乡下做一对平民百姓。
王太后这一哭一跪,自然有大臣为太后说话。
先帝杀了多少兄弟,大家都是知道的。
自梁王死,平都王遇刺,大家都觉得,陆策也要大开杀戒。
一时间,把本来就很头疼的陆策架在了火上烤。
王太后又哭又喊,该说的不该说的,当着众臣的面都说了出来,弄得陆策很难下台。
其他被软禁的诸王听闻王太后在大殿跪求,也是怨声载道,便与看守他们的士兵发生了肢体冲突。
京城的乱局在这个春天的早晨突起。
京城的消息刚刚传来,突勒人的消息也随之而至。
突勒人又出现,而且离京城并不远。
这些日子以来,萧良跟突勒人就像躲猫猫一样,四处追着跑,但跑着跑着就没了影,这要是没有大南的内鬼接应,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萧良派人去追击突勒人,又派出几路人马往各个方向去探查各方的动静。
虽然藩王大都进京奔丧了,但他们的儿子、孙子都还在藩国,如果消息传回藩国,就是又一场大乱。
徐含烟待在烟雨楼的地下室里,等着京城各路消息汇聚。
“烟儿,京城真的会乱吗?”
公孙羽陪她等在地下室,此刻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不乱最好。”
“万一真乱了,咱们的布置能解京城之围吗?”公孙羽又问。
“看运气。”
公孙羽看她这般闲适安静,还以为成竹在胸,哪知道是看老天爷的意思。
“这可不像你。”他倒了杯茶递到徐含烟旁边。
是啊,这可不像她。
有些冲动,也有些......
从前,她都步步算计好的,每一步走得都很踏实。
从渤海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追到清州,又从清州回来,再去西北,之后北上,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漏掉了一些东西。
那日小伍追到他们之后,也说了徐铮与程不言的猜测,这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原本,她是要一路往北去的。
一支突勒人的精兵不见了,总不可能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一定是有大的军事行动。
公孙世家这些年放在大南和周边各国的眼线也不少,也没有发现那些突勒人的踪迹。
是不是真的会借道白狄,这都是猜测。
如果一旦猜错了,再想救援怕是就来不及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派出了十来个人去往北方,查看那边的情况,自己便在原地休整一天,也是重新梳理当下的情况。
她问公孙羽,如果是他带着突勒精兵攻打大南,他首选会是哪里。
公孙羽看着大南地图,从西北扫到北方,最后目光落在京城。
“我要是突勒的将军,既然已经有突勒兵渗透了大南,那么就不会在西北和北方浪费时间,我会直取京城。杀了皇帝和整个大南皇族,毕竟国葬期间,大南的皇族大半都在京中。
皇族一灭,大南也就是一盘散沙。就算杀不了皇帝,若是把京城都拿下了,对于大南来说,也是奇耻大辱。”
但是,当时小伍就反驳了公孙羽的话。
“拿下京城确实是个好主意。但突勒善骑射,马术可能有优势,但在攻墙战上并不擅长。而且,京城周围的驻军也不少,城里有卫尉,城外有大将军的重兵镇守,攻下太安城,不太可能。”
“如果太安城里边乱起来呢?”公孙羽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