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正吃惊苏妍哪儿来长起来的脾气,抬起一条胳膊就往女儿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苏妍红了眼,用手捂住滚烫的脸颊,怒目瞪着她:“妈!我也是您女儿啊!我也是您生的,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
“您觉得儿子好,那我问你,这房子一砖一瓦有哥哥出的一分钱吗?”
姚琼盯苏伟的钱包盯得紧,他只要往家里赚钱,姚琼就能闹个天翻地覆,老房子重修几乎全靠苏妍一个人撑着。
苏母不认同地冷哼一声:“你给你哥打工,那钱也是从你哥口袋里出的!”
苏妍笑了,“合着我就应该白干,我替哥哥做事就应该不吃不喝不生活咯?”
苏母大吼:“你什么态度跟我说话!”
苏妍侧目叹气。
每次想跟母亲好好就事论事,她一定要大吼着转移到“态度”上。
曾几何时,她以为就是自己父母没有文化,说不出所以然只能转移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上,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精神压迫。觉得自己是权威,苏妍作为子女不允许反驳!
在几乎聊不下去的沉默里,苏母突然趾高气扬地发话,“做饭去!”
苏妍瞥她一眼,真是可笑至极!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并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子女,至少苏妍的父母就是如此!
天色一层一层暗下去,就像她的心情一点一点跌到谷底,她的忍耐正逐渐消耗殆尽。
苏妍把手里的刚套好的枕头往床上一丢,拿起手机和包推开母亲冲了出去。
苏父仍坐在摇椅上与世无争地抽烟,翘着二郎腿,比掉到半山腰的太阳还要悠闲。
他看见苏妍出来,没好气地喷了一口烟圈,嘀咕道:“都几点了还不去做饭?”
苏妍猛然回眸,问他一句:“爸,你腿没事吧?”
苏父沉着脸,说:“好好的有什么事?赶紧做饭去,我都饿了!”
苏母从屋里冲出来,“嘭”一声巨响,是她把苏妍的行李箱丢了出来。她从来不乐意受气,尤其受这个小女儿的气!
在她的世界里,苏妍一文不值,一声不吭,决不允许她反抗!
苏妍看向躺在地上,开了口的行李箱,那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欲哭无泪原来是绝望透顶的另一个代名词。
她回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担心自己父亲的腿脚,外婆那边的钱别说要人家给三万,就是一人一万平分都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有时灵有时不灵,至少眼下苏妍眼里的父母是某种意义上的刁民。
她回过头,跑在泥巴小径上,身后飘着苏母的刺耳的谩骂:“走嘛!有本事走了别回来!就是贱!”
她被苏母骂“贱”没有百次也有千次,也许这是在他们眼里对她最贴切的评价。
坑坑洼洼的小径跑得快容易崴脚,快到村口的时候,她崴了一下,忍着疼站在路边。
大货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风驰电掣带着巨响像是随时能把她卷到车轮底下做个亡魂。
她无比想念傅斯承,拿起手机,恰好他打来了电话。
“喂?”,苏妍哭着接起。
傅斯承一听就明了,皱眉道:“怎么像是哭了?”
苏妍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傅斯承问她:“在家还是在哪儿?”,声音温柔带着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