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婆面色稍霁，“行医救人是本分，我先回去给孩子抓药。”
对姜丰华说完，她又高声对村长说，“今天甜宝的诊金药费一共是三两银子，一会我老婆子取药过来必须要见到诊金药费，不然以后村里人再也甭想去我那里打听问药了。”
说完也不等村长回答，马婆婆背着药箱就走。
听清药费，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个诊金已经很便宜了。
湖州城方圆百里总共就三四个大夫，隔三岔五就有勋贵驾马车过来找马婆婆出诊，她能在杨柳村落脚住下，是杨柳村天大的福气。
但凡杨柳村哪家孩子生病了，只要村民送了粮食过去，无论多少马婆婆也会随口透几句医治的法子，村里人自己上山采药找她确认，她也不吝帮着辨认对错。
谁也不敢得罪马婆婆这样的行医人。
村长脸色很不好看，拄着拐杖上前就把赖桂花嘴里的抹布取了，“看你干的混账事，好好的非把孩子伤成这样。
自己做的孽自己偿，要是你拿不出诊金药钱给马婆婆，村里也留不住你们。”
赖桂花赶紧呸吐出嘴里的潲水，不服气的狡辩，“马婆婆是他们请来的，关我们曹家什么事，谁家孩子犯错了不挨打，难不成个个都要请马婆婆来医治？”
“你们这是打孩子？你们这是朝死里虐待！”
姜丰华抱着余玖甜上前一步，胸腔的气愤使劲从喉咙炸出来，声音大的让赖桂花缩了缩脖子。
“村长，容我老婆子无礼了，说药费之前，我们余家和曹家的帐一定要先清算了。”
姜丰华朝老村长深鞠了一躬，然后轻声对余玖甜说到，“甜宝，外婆知道你年纪小，这些年又被曹家吓怕了，但是咱们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必须把你娘怎么死的，你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什么都不要怕，有外婆给你撑腰，没有人敢因为你说了实话就给你苦果子吃。”
村长一看这个老太太坚定的面色就明白，今天的事没法轻轻揭过了，叹着气摇了摇头，没有阻拦。
姜丰华鼓励的眼神，让余玖甜心底被灌进无限的勇气，她下意识抱紧了老太太的脖子，老太太也默契的紧了紧抱她的手。
黑黝黝的大眼望向赖桂花，赖桂花心里一个激灵，赶紧咧着腮帮子扯出自认为最慈爱的笑容，“甜宝，奶奶才是你真正的家人，他们就是想哄了你去换粮食，你可千万不能信呐。”
当着这么多人，可不敢让贱丫头胡说八道。
曹老二也暗觉得不好，刚想说什么哄哄贱丫头，被余全忠的刀子眼一瞪，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娘亲不是干活累死的，是被奶活活打死的，二叔和二婶还把娘的头按进水缸里，娘亲好痛苦，甜宝想救娘亲，可他们踢的太疼了，甜宝爬不起来......”
想起疯娘一边呛水一边喊着让自己不要过来，余玖甜哭的声音都在颤抖，大眼里的泪一颗一颗的砸落在姜丰华的胳膊上，炙烫的老太太心撕裂一般疼。
石头也满脸愤愤站出来，“甜宝要打水，洗衣服......甜宝睡猪圈......甜宝天天被他们打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