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家老人身体都怎么样?”
“没见过他的家人,听说在很远的地方,他是知青,那个年头的大学生,是这个!”宋乾坤竖了大拇指,然后说,“他是倒插门,老岳母只有两个闺女,但是却一直跟着他家一起生活,老太太养两只大白鹅,天天带了鹅出门溜塘子,看到的人都羡慕她有福气,真是得了个好女婿。”
“是呀,养个闺女才实惠,你看看我老妈,四个儿子到不了身边,媳妇照顾一点都不用心;到老了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宋乾坤很无奈地指点他说:“儿子闺女都一样,哪里是想要养什么就能有的?你不能怪媳妇不用心,她和你妈又没有生养的恩情。
自己的妈自己照顾,想想小时候,你生病时,她是怎么照顾你的?你拿刀耍棍的手,把它放软了,就能端茶递水;你高声粗气的嗓门,把它放轻了,照顾人的感觉就有了。没你想的那么难。”
马哥听得张口结舌,细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两人说话很投入,没有发觉有人进了病房。
马大嫂口袋里的瓜子嗑完了,有些口渴,就回病房里倒水喝。
看布帘子拉着,知道医生在里边给婆婆治病,她就好奇地走过去看。
刘青林正低头研究穴位。
马大嫂看到刘丽拿着那么长的针朝老太太的后脑勺上扎,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张口就要尖叫。
刘丽抬头看她那神态,知道不好,随手朝针灸盒里一摸,就朝着她甩过去。
马大嫂眼睁睁地看着几根亮着白光的针朝自己飞来,面上轻微刺痛,然后她就连动也不能动了,声音也发不出了。
刘丽朝她冷冷地看了眼,然后就专注地继续给老太太脑袋后边扎针了。
她弯曲了拇指和中指,轻轻地在长针上弹着,柔声说:“你不要害怕,即使痛也都是暂时的,我给你做针颤,你有什么感觉一定要说,还得说准确哦,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了。”
“好,开始吧。”老太太觉得身上是从来没有的舒坦和清醒,她很激动,主动配合。
马大嫂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老太太还很清醒,还能说话,那么长的针扎扎满了后脑勺,她竟然还活着。
是呀,自己挨了几针就不会说话、不会动了。
也不是一点都不会动,可她不敢动呀,要是动不对了,出点啥事,她哭都来不及。
一个小护士就能这么厉害吗?
老太太喊出“痛”,刘丽就把手指下的针轻轻捻捻朝里边再一点一点地送,“麻、涨还是痛?快说。”
“涨——痛!”老太太痛得呼出声。说时迟那时快,刘丽随着她的痛呼猛力一下就把针抽了出来,只见银针带出了一线黑血,细线一样飞溅了出来。
外边的马哥听老妈喊痛,吓得抬脚就窜了进来,宋乾坤也紧跟其后。两人正好就看见那一线飞溅的黑血。
宋乾坤朝慌慌张张的马哥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刘青林拿镊子夹了药棉擦拭针口,刘丽看清位置,上手用力挤压,黑紫色的血水一点点渗出来,逐渐变红,一直到挤出来的血成了红色的,刘丽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