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待日后功成名就,我定不会忘了尔之功绩。”南修仪亲自扶起户部侍郎,言行之间颇有倚重他的意思,令他感动得又表了一番忠心。
接下来,二人含蓄隐晦地详细谋划,一条户部-地方盐政司官员-商人-私家采盐一条龙的贪污线就逐渐初具形态。
门外突兀有了声响。
“都吵什么吵什么!谁同谁当众斗殴?”
一声沉稳严肃的呵斥压过了所有喧嚣,或者说自此声响起以后,其他人就闭口不言了。
南修仪的眉毛再次皱起,显然对今日如此多波折很不满,户部侍郎亦后背紧绷,放于膝盖上的双手都攥出了汗,无比后悔刚才讨论得热火朝天。
外面那么多人,万一被谁听去猜出实情,他的小命该如何是好?
房门突然被推开,南修仪和户部侍郎都若惊弓之鸟般心下骇然,一个闭上眼遮住所有情绪,另一个则双手颤抖,弄倒了一杯茶,正慌忙地擦拭桌上的茶水。
“主子,是谢校尉手底下的虎贲军来了!”进门是那个被派去拉架的随从,他神色匆匆,身上衣裳不知是参与了打斗还是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瞧着有些凌乱,“
姜侍郎和人打得激烈,看热闹的客人也多,小人刚挤进去,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劝架,就看到虎贲军进来了。”
揽月间里的客人多是有身份的,认出姜宏放的人不在少数,不知哪位与他不睦,早早就派人去禀告给京兆府和正巡逻的虎贲军,所以他们才来得如此迅速。
南修仪眼皮子跳得厉害,不管做什么,只要和谢屿崇沾上丁点关系,就十有八九会被坏事。
他琢磨片刻,还是保险起见:“今日多有不便,更详细之事日后再说。”
屋外,穿着冷硬甲胄的虎贲军如一柄利剑般步入揽月间,他们拧眉肃目,不需要拔出武器就足够令人胆怯,看热闹的客人自动让出条道来,打斗中的姜宏放的酒瞬间就醒了。
他如此身份,当街斗殴都有失体统,更何况还是在揽月间此等风月场所。
姜宏放连忙收回拳脚,如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蹿入人群中。
徐潘一拳落空,追着姜宏放怒骂,不料他与为首的虎贲军来了个对视,顿时被那眸中的冷锐把胆都要吓破了,脑子里皆是“完了事还没谈好就被人逮了个正着”,他喉间失了声,本能地向外逃。
到底是做贼心虚,徐潘慌不择路,顾不得看周围人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凡是挡住他去路的人都被他狠狠推开,甚至还将那些人往追上来的虎贲军身上砸,以便能拖延时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