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前脚刚走,少主后脚就派我等暗中护卫,可北黎王人多势众,我等不敢与之正面较量,只能眼睁睁看着您被劫持。得知他要下榻在此处,所以提前布置,前厅的刺客就是我们的人,可为咱们逃跑争取时间!”
辛柚宁于是将随身物品裹成一包系在腰上,跟着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地上躺着几个死去的侍卫,辛柚宁放慢脚步,俯身查看了一下尸体,才跟上那人步伐。
等晏夙离折返,厢房已是人去楼空,他顿时怒上心头。
辛柚宁这女人居然敢欺骗他,与人里应外合,使一招声东击西逃了。
晏夙离正要命人把整个县衙封锁,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辛柚宁抓回来。
却不妨见她押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大大方方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悬着的心顿时放下。
“殿下那是什么表情?莫非以为我趁乱逃了?”
晏夙离哼了一声,见辛柚宁手持一根树枝,鞭挞在那男子身上驱赶着他,那男子似身上爬了成千上万的跳蚤一般,不停抓挠。
“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特制的药粉,这种痒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你要是老实交代,我或许能赏你解药。”
那男子身体已经痒得扭成一团,还是咬牙颤声诘问。
“你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你杀那些侍卫用的手法,是九域教的独门暗器,燕瑛告诉过我,所以就算你不交代,我也知道你是韩溪竹派来的。”
晏夙离使了个眼色,楼弃便上前,猛然折断了那人双手,他无法抓挠身体,痛苦地在地上蹭来蹭去,过了片刻,终究是扛不住了。
“圣女说你是祭品,务必、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带回去。”
“祭品?什么祭品?”
那人浑身冒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圣女抓住了姓冷的妇人,对她用了催眠之术,那女人已经亲口招认,你是宫中送出来的孩子,是九域教丢失的祭品。”
他连滚带爬地朝辛柚宁。
“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求乡君赏个痛快……”
“张嘴。”
辛柚宁这才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掀开盖子,抖了些黄色粉末在那人舌头上。
很快,万虫噬咬的感觉退了下去,那人渐渐平静下来。
“带下去接着审,抓到的那几个也一起,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们的嘴给撬开。”
楼弃等人得了晏夙离吩咐,迅速把人拖了下去。
辛柚宁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奸细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让她一时无法完全消化。
如果那人所说属实,辛柚宁便不是冷氏亲生的,她也曾疑惑过,这具身体的五官眉眼都过于明艳,和辛定邦、冷氏那种清秀的长相都不怎么沾边。
可原主既然是宫里的孩子,冷氏一个平民女子如何有机会收养她?
“还记得你娘曾绣过一幅白鸟穿花叶的被面,那是宫中样式,后妃们腻了制衣局的手艺,为了争奇斗艳,就会寻外头的刺绣高手为自己制裳裙,此时太监便会把布料丝线装在篮子里送出宫,你可能是那个时候被送出来的……”
晏夙离的声音悠然响起,替辛柚宁解答了疑惑。
辛定邦当时在盛京读书,花销很大,冷氏一个人做刺绣,无论如何也供养不起,如果她接了宫里娘娘们的私活就不一样了。
“不知燕璃有没有和你提过,咬了燕瑛的那个宫妃,曾经诞下一枚死胎,但她怀孕时,腹部特别大,或许怀的是双胞胎也未可知。”
辛柚宁觉得非常荒诞。
“所以,我有可能还是一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