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宁姐姐,吓吓他就算了,若是没有手,他这辈子就都完了……”
辛柚宁却置若罔闻,只越发捂紧了如意的眼,眼看苏岱逐步逼近,温泰使了吃奶的力从椅上挣扎而起,可下一秒肩上的重力似一只千金大鼎压得他再不能动作。
温泰还想破口大骂,话语却咽在喉口被胸腔五感袭来的惨叫替代。
众人只见那面纱遮面的姑娘手起刀落,一只血淋淋的手便被他扔到一旁洞开的箱子,箱子里透明的冰块也在顷刻染了一片血红。
在场人吓得忘记了反应,而那姑娘却依旧动作不停,不到一秒,箱中又多了两根断指。
直到箱盖啪一声砸下,温舒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呼晕了过去,看客们似才回过神来。
而辛柚宁已把如意往肩上一放,用冰蚕丝紧缚住温泰的双手,似拖猪拉狗一般,把人拖了出去。
“从今往后,洛洲赌坊但凡还有谁敢做温泰的生意,便是这个下场!”
眼看几人的背影消失,长乐赌坊凝固的时间仿佛才开始流动,整个赌坊像开水倒进油锅,一下子炸开。
“这究竟是什么人?世间竟有如此女人,定是母夜叉转世!”
“这样的女人,哪家敢娶,杀人不眨眼,哪天把夫家人全杀光了也不是不可能!”
“太可怕了!温家赶紧报官,把那女人抓起来浸猪笼。男人是天,不就是赌博吗,管天管地管那么多!”
……
温府,被菖蒲、青鸾、丁香提前改出来的手术室,一场接骨手术正在进行。
等手术结束,已然天黑,辛柚宁望了望桌上的沙漏,才发现这场手术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
她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把人手砍断了,又接回去。
可有些人就是贱,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他真枪真刀来一场,永远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
“阿舒醒了吗?”
“醒了,一开始一直哭,还是苏公子安慰她,现身说法给她看了自己做过手术的右手,温姑娘才止住眼泪。她应该已经明白小姐的良苦用心了。”
“明白个屁,师傅辛苦了一整天,温家人死哪里去了,手术做完,也不见人送点吃的。师傅你这次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丁香从前对温舒挺有好感,并且本身还是个田园女权,对女性同类天然倾斜,可现下温舒的行为让她失望。
可话才说完,抬眼就看到温舒提着一只食盒沉默地站在门口,顿时尴尬地红了脸。
辛柚宁微笑着上前。
“阿舒,丁香小孩子脾气,又心直口快,你别生气。”
“不,柚宁姐姐,是我……是我……”
温舒不知怎么言语,辛柚宁已是提着食盒进屋,招呼众人一起来吃。
“都是我爱吃的,阿舒你真会挑选。”
听着满屋的欢声笑语,温舒突地跪在地上。
“柚宁姐姐,你又救了我一次……你是我的亲姐姐。这辈子都是!”
辛柚宁伸手把温舒扶起来。
“你我姐妹,这样就生分了。让温泰好好养病,等身子好了安安心心做份营生,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不惹是生非,你也不用时时牵挂家里。”
辛柚宁顿了顿。
“你既对燕二无意,不若就着在燕老太君身边的日子,求她帮你看一门亲事。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燕璃下半生的“性福”还捏在她手里,况且因为余秀珠的关系,燕琅还欠她人情,以此交换谋一份温舒的前程,于燕老太君还是燕琅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