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忙扯扯辛柚宁衣袖,欲言又止。
燕家二房疑心病重,自己中途换大夫才把病拖重的,完全是咎由自取!
明明燕琅都签下免责声明了,何苦因为要和刘缺德一争高下,又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辛柚宁倒也不是意气用事,她已经观察了余秀珠的情况。
毕竟人还年轻,还没无药可救的地步,只是刘兴自己没本事,七分病在他眼中也成了九分。
“怎么样啊,刘先生,难不成您不敢答应?”
面对辛柚宁的咄咄逼人,刘兴饶是再不想应承,也是骑虎难下,否则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他们刘家怕了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你既然不给自己留退路,到时候别怪老夫欺负晚辈!”
刘兴依然不信辛柚宁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估计是在虚张声势,激怒自己。
放下这句狠话,他摔袖退到一旁。
辛柚宁这才带丁香上前。
余秀珠瞳孔涣散,面有泪痕,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碎语,突然攥住自己的衣襟,急喘不止。
“她恐怕是心肌缺血,呼吸受阻,持续这样下去可能会引发肺部瘀血,给她解开盘扣,按摩腋窝处的极泉穴、手腕处的阴郗穴,多少能够缓解。”
丁香连连点头,解余秀珠颈部盘扣的手也不免颤抖。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上手实操,还是处理如此危急的病患,多少有点紧张。
“别怕,你做得很好,继续。”
辛柚宁的肯定鼓励了丁香,师傅也不过比她大两岁,就能如此镇定,她要是此刻退缩,那就是给女医者丢人了,将来回沛阳,如何在甘草玄参等人面前立足?
丁香调整呼吸,有条不紊地替余秀珠按摩穴位。
或许是症状得到缓解,余秀珠慢慢平静下来,她不再乱动,辛柚宁这才开始施针。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余秀珠的面容稍微有了些血色,呼吸也趋于稳定,只是仍未睁眼。
辛柚宁取出一粒麝香保心丹喂她服下,辛柚宁又说了一个药方,交待丁香去写。
余秀珠病到这个地步,燕琅也没抱多高的心理预期,可妻子仍旧昏迷不醒,他多少有点疑心。
“辛乡君,看起来秀珠并没有多大起色,是不是……”
丁香正好把方子开好,辛柚宁接过来,打断了燕琅。
“这病需要调理,这药先抓来喝着,施针只是救急,又不是巫术,哪能立刻就能活蹦乱跳的?”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燕琅连忙点头称是,又把药方递给信得过的心腹亲自去抓。
刘兴就在旁边冷笑。
这丫头片子说得好听,这多半是黔驴技穷了,还嘴硬呢,说不定夜里就要卷铺盖潜逃了!
燕家不准备丧事,到时候余秀珠突然死了,一家人手忙脚乱的,必定会后悔没听他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