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嫣……你好狠的心呐……”
辛柚宁的声音凉幽幽地由远及近,披头散发地从床下爬了上来,她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上满是刀痕,正往外溢着血。
赵月嫣心脏都要吓停了,喉咙似被堵住了,居然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地往角落缩。
“我错了,我错了,我明天就超度你,你、你别过来。”
那只苍白的手朝她脚踝抓来,声音徒然尖厉。
“我好疼……我死得惨啊!手都被切断了!”
碰到赵月嫣脚踝时,十个手指头齐齐断开,在床上到处滚。
辛柚宁那张恐怖的脸猛地贴近赵月嫣,没了指头的手按住她脖子。
“我要你偿命!”
赵月嫣终于惊声尖叫,两眼一翻厥了过去,身下的被褥上溢出一滩腥臭。
啧,就这?居然吓尿了。
辛柚宁擦了把脸上的血浆,捡起那几个面粉搓成的“手指”,迅速逃离了现场。
第二日,赵月嫣发疯的消息就传遍了沛阳城。
辛家一家子,包括辛雪栀闻言都连忙赶过去看情况。
赵家请了一群和尚道士正在做法,赵月嫣跪在祭坛下,神志不清地抱着柄桃木剑不松手,听见辛家人来了,劈剑就砍。
“辛柚宁在哪?辛柚宁来索命了!大师,快收了她!”
这一剑差点砍在辛老太头上,好在辛章及时从背后抱住她,却不防被她挥动的剑柄把额头敲出个包。
回到辛府,辛家人个个神色复杂,辛章揉着刚上过药酒的额头,冷脸道。
“表妹疯成这样,我是不能娶她了。”
赵氏持反对意见。
“你表妹要是嫁给别人,赵家的家产也要跟着她走!那是你舅舅一生经营的心血!岂能便宜了外人!”
辛老太贪财,可又心疼孙子,她提议道。
“要不,把她抬进来做个妾吧?本来就只是商人的女儿,现在又疯了,做妾也不委屈她!”
“你说什么!没有我们赵家,你以为辛家会有今天,这就想过河拆桥了?辛定邦,你说句话呀!”
赵铭不在,赵家家产也没有着落,辛定邦对赵氏也没原来那么忌惮。
“行了!我看娘说得有道理,你侄女都疯成这样了,怎么还能给章儿做正妻?我们辛府丢不起这个人!”
连辛雪栀都劝她。
“有这样一个疯夫人,大哥岂不沦为同僚笑柄?咱们是一家人,娘要先为大哥想想才是。”
赵氏虽然看不惯婆母丈夫的势利眼,可权衡再三到底是儿子更亲,也就赌气不再开口。
辛雪栀又道。
“娘您就别想不开了,要不是怀景出力,赵家家产可能都保不住,舅舅又哪能舒舒服服回老家?我看赵家名下的几间当铺和首饰铺,应该给怀景。”
听说孙女要把到口的钱贴给婆家,辛老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雪栀呐,小侯爷是你夫君,帮咱们家这不是应该的吗?何况你们安平侯府什么没有!哪能缺这几间铺子?”
辛雪栀冷笑。
“奶奶,这钱可不是我和怀景要的,您问问爹,市舶司需不需要打点?你们如果不肯给,只能等着赵家家产被查抄了。”
辛定邦虽然心中清楚,市舶司那边哪里敢勒索薛怀景,但以后他也处处要仰仗这个女婿,立刻就点头了。
“等月嫣过了门,就把那几间铺子转到你们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