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什么意思,是嫌我和怀简没有照顾好父侯吗?”
薛怀青气质温润,一身书生气,乍眼或许还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可他却隐名埋姓参加科举,凭己之力已官封四品,显是个厚积薄发的城府之人。
“你眼中心里就只有辛雪栀,一个婢妾比自己亲爹都重要,倒还有脸来指责我和大哥?”
说话人是侯府三公子薛怀简。
少年纨绔不学无术,是沛阳城有名的混世魔王。辛柚宁却知道他暗中经营了不少产业,身家大抵三个安平侯府都比不上,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貌似三兄弟中最一事无成的便是薛二嘛!
辛柚宁腹诽,也不知原主什么眼光,薛二唯一出众的就一张皮囊,又不能吃不能用!闭眼选薛大还是薛三,都比薛二强!
“雪栀是我三媒六聘抬进门的夫人。怀简,你当喊一声二嫂,断不能对她这样不尊重!”
老爹都病入膏肓了,还不忘在兄弟面前维护白莲花,真是孝死人了。
“我的二嫂只有柚宁姐姐一个,她辛雪栀是什么东西,爹没有点头,我不会承认!”
这些鬼话原来单纯善良的辛柚宁会相信,现在的她,回忆起原主在这小子手中吃过的亏,只想呵呵。
薛怀简仿佛感受不到辛柚宁的疏离,对辛柚宁格外热络。
“你说是吧,柚宁姐姐?”
辛柚宁还未开口,薛怀青已是不动声色站在她身前,挡住了薛怀简满目的热切。
“怀简,二弟妹已是你二嫂,你该改口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父侯到底……”
薛怀景一开口,又被薛怀简冷冷打断。
“你还有脸提父侯,宫里的御医是大哥递帖子去请的,城里的名医是我一个个求来的,你呢?你干了什么?”
薛怀简不愧拱火第一人,语毕还不忘拉薛怀青出来。
“论出身,我们三人都非嫡出;论功过,大哥自挣功名,我不成器,你呢,好像也没比我好多少;论尽孝,这些天你的所为府上人尽皆知。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你一来就一副对我和大哥兴师问罪的形容,要是我没记错,这安平侯府现在可还是父侯当家。”
比起薛怀简滔滔不绝,薛怀青惜字如金。
“怀景,你最近委实不像话了些!”
见薛怀景面色难看,辛柚宁心中叫好。
掐起来了掐起来了,关键三个人还是三个妈生的,天生不对付。
可现在不是吃瓜的时候,她径自走到屏风后,甫一捞起低垂的帘帐,薛征灰败的脸就映入眼帘。
辛柚宁曲指探上脉搏,果真已是病入膏肓之状,前番大夫的诊治并不差。
现在薛征昏睡,出的气比进的气多,显是被珍宝山参吊着一口气。
“二弟妹,父侯半个时辰前清醒过一回,说要见你,他似乎有话和你说……”
不知什么时候,薛怀青已走到身后。
这个男人有些意思,按实力他是问鼎侯位最佳人选,可他从来不争不抢,一副志不在此的淡泊模样。
“应该不是有话和我说。”
辛柚宁从袖袋中取出一支手指长的竹筒,拔掉筒盖露出数枚银针,寒光湛湛。
她动作飞快,解开了安平侯的衣襟,银针尽数落在穴位上。
伴随薛征呼吸逐渐平缓,辛柚宁淡淡开口。
“而是侯爷发现自己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