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乾清流眼中,晏夙离是妖道邪王。可朝文帝对其信任非常,大乾上御的一半奏批都出自晏夙离之手,便是当朝太子都对他礼遇三分,可见其权势之盛。
半晌,薛怀简才呐呐道。
“这毒这般罕见,到底是谁对父侯下的?”
到底是谁下的,其实辛柚宁早有答案。
轩窗外一只雀笼挂在檐角,见窗子突地推开,笼中的画眉兴奋地叽叽喳喳上蹿下跳,可下一秒,待看清倚坐窗前人并非薛征,画眉一瞬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变得无精打采。
“老爷子,再不醒来,你的凤凰就要被我送到后院喂狗了啊!”
话音刚落,便传来一声咳嗽,说话人有些虚弱地笑出声来。
“柚宁丫头,看来是老夫赌赢了。”
“是啊,赢面一半,侯爷您福大命大,到底更胜一筹!”
辛柚宁也笑。
安平侯的顽疾乃是前番中毒遗症,所谓根治疾病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用更凶猛的毒药做引,两毒相较平复回缓。
这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辛柚宁迟迟无法决断。
安平侯不愧是上过战场之人,对自己狠得下心。
辛柚宁帮安平侯又诊脉扎针了一次,见其情况已经稳定,正起身去叫薛怀青兄弟几人,却被薛征制止。
“柚宁丫头,其实在昏迷中……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叹息一声。
“我原以为三个儿子人中龙凤,你无论选哪一个都是一段佳缘,不想竟是恩将仇报了。”
辛柚宁啼笑皆非。
“老爷子您醒悟得还不算晚,弥补的机会就在眼前……”
听说父亲醒了,薛家三兄弟非常诧异,争先恐后进得里屋来。
只见被大夫判了死刑的安平侯,不仅坐在床上自己喝参汤,还中气十足地支使常管家去备餐,看上去精神头不错。
而辛柚宁端坐桌前,铺纸提笔正写着什么。
“我再开副方子给老爷子固本补逆,调养十日左右,就彻底没事了。”
薛家三兄弟神色各异。
那么多名医御医都束手无策,本来他们对辛柚宁也没抱什么指望,可她居然真把人从鬼门关抢回来了!
一个辛家弃女,到底是何处习得如此高明的医术?
薛怀青和薛怀简都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只有薛怀景始终不肯相信,多半是之前医师们开的药生了效,被辛柚宁赶上,踢了临门一脚罢了。
“父侯!您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薛怀青半跪在薛征床前,眼眶微红,薛怀简大步流星紧随其后。
“我就说有柚宁姐姐在,父侯必然逢凶化吉,可某些人非要阻拦她给父侯治病,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薛怀简,你什么意思!”
“我又没说你,二哥为何如此激动?”
“够了!”安平侯重重搁下碗。
“这次老夫能捡回一条命,又是柚宁丫头的功劳,你们记住,她对薛家有大恩。柚宁丫头,你过来!再说一遍你想要什么奖励。”
辛柚宁写好了药方,递给安平侯的长随去抓药,起身时扫了薛怀景一眼。
薛怀景顿生不祥之感,果见她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
“和离,我要和薛怀景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