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天色还灰蒙蒙的,却没有一凉意,压抑沉闷得紧,周围也无鸟儿虫儿的啼音,十足安静。
一伙人怒气冲冲的拿着棍棒,提着扫把,拿着烧火棍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来到钱家门前。
一妇人满脸怨恨,对着破败的木门就是一踹。
木门应声倒地!
“坏心眼的,都给我出来!”
钱家并不大,这一声直接把全家人给惊醒了。
张桂芳骂骂咧咧的起床,“天杀的玩意,觉都睡不好了。”
钱老三最先出了房门,看着一群围在自己家院子里的众人,皱眉看向了村长,“村长,你们这是又什么意思?”
钱家众人也都出来了,除了吴美仁被安抚着躺在里边。
钱老太把钱小八揣在怀里。
怀里的钱小八搞不清楚是状态,费力的摆弄着身子想要查看。
那妇人看见襁褓,扒开嗓子尖叫,“灾星!灾星在那里!”
钱老太冷脸训斥,“韦全媳妇,嘴巴干净点。”
今日被大喊中邪的,正是韦全。
钱家人这才注意到,韦全全家老少都来了。
年迈的爹娘。
矫健的两个儿子。
“我呸,”韦老太啐了一口,一脸的怨毒,“沈老已经说了,我家韦全就是被你们家老八给克的,已经中邪了,她就是个灾星!”
灾星二字一出,除了张桂芳,钱家人的脸色都黑了下去。
钱土年纪虽小,也不瞒大声嚷嚷起来,“你胡说,我妹妹可是福宝!”
钱木挥舞着拳头,满脸的怒气,“你们家才是灾星,一来咱们家的马就跑了,害得我妹妹口粮断掉没有奶喝。”
“就是就是,恶人先告状,不要脸,羞羞羞!”
“都闭嘴,”钱老太开口,钱家人也就没人说话了。
嘴巴虽闭上了,那一双双的眼睛却不服气。
钱老太先是看向了领头的韦家人及村长,随后视线才落在了后边看热闹的不少村民上,面若冰霜,“不知道大家伙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村长清了清嗓子,一脸的公正仁义,“沈老说了,韦全是中邪的征兆,算了一卦才知道,这个邪物就出现在你们钱家。”
“沈老那可是咱们村位高权重的老人,他说的话自然不会错。”
“昨日的情形在场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家老八一哭,天色大变,韦全也开始不正常了起来,这邪物可不就是你家钱八,今日咱们,是来给韦家讨个公道的!”
“放你娘的狗屁!”钱三忍不了了,抄起一旁的棍子就要冲了上去。
“老三,住手!”钱老太喊住了他。
钱三一脸不甘,手中的棍子还高高扬起,胸膛剧烈起伏,可见被气得不轻,“娘!”
村长被他盯得心中一寒,下意识的咽了把口水,连忙往后倒退几步。
“回来!”
钱老太语气又重了不少,怀中的小宝在挣扎,伸出一根食指给她握着,便也安分了。
天气闷热,仅包了一张薄薄的补丁被单,挣扎了几下被角就被压下来了,模糊的视线中看不清哪个是村长,但听声辩位大抵的位置也错不了。
家里人是个好的,可这邻里邻外,心肝肝却黑乎乎的,不是个好相处的。
说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邪物,真是荒谬。
那个沈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病症都看不出来。
钱小八心里犯着嘀咕,在想着要不要再嚎一把,引来一道天雷,把这群人都劈了。
一天天的不安生,吵得没一个人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