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被庆禧帝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一时想不出半句有力的辩驳之语来。
母子两个相对默然好些时候,徐太后终于语气虚弱地开了口:“皇帝这是铁了心要与徐家杠上了?”
庆禧帝见徐太后愁眉紧蹙,显然是为眼前的局面感到头疼心乱,稍稍放缓了些语气道:“朕之所以只是派人到边远地区整顿风气,就是因为还念着两位舅舅昔日的护佑之情,不想动了徐家的根本,朕身为一国之君,这天下的财物本应予取予求,却顾念着旧情只比平时多拿了三瓜两枣的,他们就沉不住气了,还有天理吗?母后与其总是听信他人之言,倒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儿子,劝两个舅舅不要贪得无厌。”
庆禧帝这几句话饱含怨念,徐太后这才意识到庆禧帝之前的处境有多尴尬,一时有些心虚起来。
庆禧帝见徐太后态度软和下来,进一步说道:“朕知道两个舅舅这些日子没有闲着,给张渚找了不少麻烦,朕好不容易有个能用的人,还要请母后转告两位舅舅好歹手下留情些,以免伤了彼此的情面。”
徐太后听了这话又不高兴起来:“若说别的也就罢了,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也值得皇帝特意护着?”
庆禧帝道:“他虽没什么身世背景,却对朕忠心耿耿,朕还要靠他稳住这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抠出来三瓜俩枣呢,自然要护着些。母后也不用说什么朕有了新人忘旧人,眼下的局面只要能稳住,朕也不会太过咄咄逼人,就看两位舅舅愿不愿意配合了。”
庆禧帝言下之意是只要徐家不再伸手试图染指已被归置到张渚手中的地方,他就不打算再进一步要回其他地方的控制权。
徐太后的这场疾病因为两边各退一步的谈判结果暂时得到了缓解,庆禧帝也给张渚下了指示,让他暂时不要推进战线,只需巩固维护现有的成果即可。
就在庆禧帝自认为总体局势达到一个相对满意的平衡状态的时候,江南府一个原先还算安分的江湖组织神鹰教突然集结了一帮能人异士谋逆作乱,将江南府辖下一个州郡的知州大人枭首祭旗,打着为民请命的幌子攻占了府衙,并以此为据点,又迅速收服了附近几个城镇的执事长官,接手了他们手中的兵权。
等江南府的抚台大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神鹰教已经控制了江南府近一半的领地,也不知是江南府这些官吏早有反心,还是贪生怕死,神鹰教所到之处可说是所向披靡,毫无阻滞。
勋国公世子徐冒是江南府的节度使,掌握着江南府十万兵权,但因江南府数十年来皆无重大纷争,为了节省开支,这些将士被分散成为三个部分,徐冒总领四万最精锐的兵马,有四万人马调到望月关编入聂云潜麾下,另有两万将士则是分给江南府各州郡由州郡长官调度安置。
徐冒今年四十二岁,打出生起就没有真正地见过领兵打仗是什么模样,只是赖着祖辈的庇荫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军权,加上事发突然,完全没有意料,因此人生第一仗就被兵力不足己方一半的反贼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被生擒,屁滚尿流地退到江北与逆贼隔江对峙。
徐冒一边往上京传信搬救兵,一边命令副将整顿军队,同时派出探子前去打听神鹰教的底细,不敢相信就这么被一帮散兵游勇赶出了曾经的安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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