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急忙跟上去,将许攸劝回:“先生不必如此,有话好说!常言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不由分说,便将许攸连推带拉,又请进屋内,陪笑道:“主公,许先生一时之气,此事还有商量余地。”
刘和问道:“阁下如何断定我幽州钱粮不足?”
许攸负手而立,冷笑道:“公孙瓒横行幽州三年之久,不治民生,纵兵抢掠,又将各地府库物资运至易京囤积,官吏不满,百姓怨愤,否则公子只身到州内,何以能振臂一呼,便让公孙瓒众叛亲离?”
刘和点头道:“此言有理,但与我收粮何干?”
许攸一脸精明,笑道:“张世平、苏双虽号称中山大商,但也是在黄巾之乱以前,纵然家富殷实,数年隐蔽山中,粮食消耗必定所剩无几。以吾推算,其所能提供粮食不会超过十万,加上甄家凑足十万已是万幸。”
刘和疑惑道:“先生何以如此断定?”
许攸抚须道:“以吾料之,张世平二人与公子早有联络,亦有意捐赠钱粮,但数量必定有限。若幽州府库果然已充实,又何必故意抬高粮价,吸引各处粮商到此,不惜冒失信于天下之险收粮,岂非多此一举,得不偿失?”
“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刘和神色微变,请许攸重新入座,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虑。
许攸暗中观察刘和神色,心中大定,得意笑道:“一州之地,所需粮草何止千万?公子此计,只瞒得过那些不懂国事的商民,却瞒不过我许攸。”
刘和见许攸识破计策,强笑道:“不过我已收到足够多的粮食,先生若想提高粮价,却是万万不能。”
“哈哈哈,公子此言差矣!”许攸自以为已然拿捏刘和,大笑道:“幽州地处边境,仅与冀州相邻,而袁绍早已加税收粮,冀州粮商皆困于半路,运到范阳的粮食最多不过十万石而已,唯有我这五十万石粮草,才能真正解幽州燃眉之急。”
“你怎知……”刘和大惊,坐起来却又意识到自己失态,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地问道:“先生此来,便是为说穿此事,趁火打劫?”
许攸摆手道:“吾料幽州不仅缺粮,也急缺钱,公子如此冒险吸引粮商,若逼迫太甚,难免会铤而走险。吾在商言商,行商讲究和气生财,何必闹得两败俱伤?”
刘和暗自松了一口气,态度大变,抱拳道:“不知先生此次登门,有何见教?”
许攸斜坐在榻上,揪着胡须扫视空荡荡的桌案,挑眉道:“纵然幽州急缺钱粮,但公子连杯茶都不上,岂是待客之礼?”
刘和顿时然脸色一沉,拍案喝道:“文远,伱怎得如此大意,将客人带到,却不叫人看茶,成何体统?”
“呃……遵命!”张辽一怔,躬身退下。
刘和指指点点骂道:“在下初到幽州,手下皆是些粗人,张辽一介武夫,不懂礼数,让先生见笑了。”
许攸看破不说破,抚须道:“公子乃金枝玉叶,常年陪王伴驾,却到这偏僻边塞之地,与粗野之人为伍,实在委屈了些。”
张辽听着二人议论出门,无奈地直撇嘴,好家伙,我配合主公演戏,还要平白挨一顿数落,这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