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汐笑起来。
沈鹤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女,蓝丝绒衬得她更加白皙,可灵魂毫无生气的黯淡,又让人为她散发的破碎感而痛心。
男人微微弯下身子,“你今天也很漂亮。”
他声音压得很低,本就磁性的嗓音里平添了几分惑人心神的性感。
孟汐蓦地跳开两步,羞赧地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沈鹤却朝着她又迈出了两步,他虽碰不到她,可靠得这样近,好似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芬芳一样。
灵魂也会有香味吗?
“你吃过桂花了?”沈鹤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孟汐蹙眉,“啊?没有啊……”
沈鹤垂下眼眸,直起身子,不再逼近少女。
这时,有几位股东游走到了沈鹤附近,他们低声攀谈着,三两句便碰起了杯,笑意盈盈。
沈鹤被一根圆柱挡住,正好避过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可聊着聊着,沈鹤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被吸引——
他们说起了孟潮。
“真是不像话,也不知道孟老怎么还不出山管管他,年前说好了要拿下AI的项目,竟然色令智昏,为了个女人拱手让人了!这这这,当我们的钱是打水漂的不成?”
“是啊,他当初说要转型,看好AI市场,我们是好说歹说也劝不住他,原想着拿了上头的意思,合作下来,就算没有多少盈利,也能赚到名声,结果全废了!”
“这次国立美术馆的开幕要是搞砸了,我看孟潮这小子绝对地位难保,与其找个开疆拓土的领导,何不让那能守传承的业内人士来守业,要我说,孟汐就比孟潮合适,再不济人家也不会为了女人,千金博一笑吧!”
“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啊,能把孟潮和霍子骁玩弄于股掌之间?”
“嗐,一个祸害罢了,前段时间她把霍子骁还给捅了,这会儿霍家正闹着要把她送进去蹲大牢,我就怕孟潮又去插手,到时候,咱苦苦经营的事业全要赔进去。”
“哎……我还是觉得得找个机会去拜访拜访孟老,顺带也看看孟汐怎么样,她都好些时间没信儿了。”
听到这里,沈鹤端着酒杯从一根圆柱后面走了出来,那几位股东见状登时噤了声,说笑着往远处挪了挪。
“阮鹿棠被霍家起诉了?”孟汐的重点显然和沈鹤的不太一样。
可沈鹤还是就着她的思维回应:“嗯,这事儿我听阿正提过一嘴,她之前不是化名夏晚在华音传媒工作么,后来因为在抓捕行动中立功,局里要表彰她,结果身份就暴露了,没多久,霍家人就闹着要起诉她。”
这……倒是警方的不是了?
沈鹤一杯白葡萄酒下肚,孟潮也到达了现场。
六点整,一辆由数十名安保人员护送的黑色轿车驶来,随行的还有几名穿着打扮十分讲究的精英人士,其中有一人沈鹤见过,那是梦画国际负责鉴定的专业人士。
如此一来,画作就应该在他们团团包围的轿车内了。
孟潮亲自走到门口去迎接,跟随他一并拥上去的还有那些过来做直播和采访的记者。
拿到证件被允许入内的记者,统共只有八名,来自国内外。
孟潮这次的宣发可是下了大手笔。
有个工作证上写着Gino这个名字的外媒记者因为扶了孟潮身边的女秘书一把,而落下队伍,捧着相机,急得满头大汗。
要错过画作入场了。
沈鹤上前推了他一把,又强制拨开了人堆,给他空出一个位置出来。
等Gino准备回头感谢沈鹤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但也是因为沈鹤这一推,随行在一旁伪装保护的小查被挤了个踉跄,她倒抽一口气,往外围退了退。
沈鹤眼尖的发现,小查刚刚站过的地方掉下了什么东西。
走过去拾起来,是一块简单的女式手表,表带为朱红色,表盘上有一朵碎宝石拼凑的蔷薇花。
沈鹤走到一侧递给紧张盯着人群的小查,“你的?”
小查只匆匆扫了一眼沈鹤手心里的手表,点点头,将手表取过戴到手腕上。
沈鹤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深邃的眼眸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