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东安家老宅
二人返回安家老宅时天色已晚,他们由正门转进回廊,魏玉堂回到南房,秦正蓝蹑手蹑脚由抄手游廊转进主院的东厢房,他跟安老太爷住在一套院子里,安老太爷就歇息在正房里屋。看到安老太爷屋里还亮着灯,秦正蓝轻轻带上了门,心虚的没敢发出一点声响,点了灯,换掉了外衫。
“当、当当。”秦正蓝刚靠在床头歇了一会儿,便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他赶忙跳起来开了门,一看正是魏玉堂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秦正蓝把他拉进房里,又轻轻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
“我爹见你房里亮了灯,说给你留了饭,叫我送过来。”魏玉堂边说边打开食盒把两个小菜一碗白饭摆到小桌上。
秦正蓝心里一颤。“魏伯训你了?”
“没有。”
秦正蓝松了口气。“你坐下,一起吃点儿。”
“我回去吃。”说罢,魏玉堂掏出几块碎银放到桌上便出门而去。
秦正蓝一看,正是后晌卖药材得的银两。
次日一早,安家老宅
秦正蓝打湿了毛巾擦了把脸,便去了正房堂屋。
堂屋内的圆桌上已摆上了早饭,红豆薏米粥,糖饼,还有两碟小腌菜,安老太爷已经盛了一碗粥细细的喝着。
安老太爷是秦正蓝的外公,虽然年逾七十,但身子骨依旧硬朗得很。
“外公,早。”秦正蓝进了门对安老太爷行了一礼。
安老太爷只抬了下眼皮。“坐吧。”
秦正蓝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了安老太爷的侧边,又拿了一张糖饼掰给安老太爷一块。
“外公,今儿我送您去医馆?”
安老太爷从前年起儿孙们就让他休养在家,但每月逢五逢十的几个日子他还是坚持去医馆坐诊,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运动好比灵芝草,何苦去把仙方找。人怕不动,脑怕不用。”总之就是年纪大了也要适当动一动。
“你大舅舅顺道儿过来接我,今日你若是不读书,也随我去医馆抄方吧。”安老太爷掰了一小块饼塞到嘴里。
“我想去西郊私塾瞧瞧沈先生。”秦正蓝轻轻地回了句。
安老太爷轻皱了下眉,随后便释然。“也好。”说罢掏出几块银子放到桌上,“买些点心,也替我给先生带个好儿。”
“用不了这么多……”秦正蓝看到银子两眼放光,却还是假装腻腻歪歪的犹豫着。
安老太爷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哼笑了一声。“余下的你留着用。”
“谢谢外公!”秦正蓝麻溜地把银子揣到怀里,又端起饭碗,瞬间觉得连小腌菜都格外的香甜了。
饭罢,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管家推门进了屋。“老太爷,大爷的车来了。”
安老太爷起了身,抖了抖袍子。“好,这便走吧,善为,提着我的行医箱。”
“记着呢。”魏善为提起行医箱跟在后头。
秦正蓝送安老太爷出了门,便回到自己住的东厢房。
书架上取下一个书匣子,往书桌上一倒,已有一小堆散碎银子,随后秦正蓝又把怀里的几块银子掏出来放到一起,满意地笑了笑。
“嘻嘻,还真不少呢。”
秦正蓝随手取了一枚荷包,美美的把银子装起来,揣进怀里,又拍了拍,这才出了门去。
逛到街上,包了两袋点心,又买了一串糖葫芦。到了西郊,看到有卖鱼的,便又拎了两条活鱼,一路兴致盎然地到了私塾。
沈家的私塾就开设在自家庭院里,院子已然是很破旧了,大门敞开着,门口没有挂牌匾,门里一道影壁墙隔绝了视线,上书一个善字。
“……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