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白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沉默了两秒后,他降下半扇车窗,清冷的声音从车里传出去,“我会和父亲说,让你去我那边。”
他几乎是由陈伯一手带大的,今天之后,以他父亲的性子,少不了要对陈伯借题发挥的,陈伯是他母亲的人,虽然他母亲已去世多年了,但他做不到坐视不理。
陈伯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沙哑地挤出一个字,“好。”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去。
坐电梯上楼时,沈令白从光可鉴人的轿厢门上,看到了自己紧绷的神色,看着有点吓人。
他怕吓到方茧,对着轿厢门活动了一下脸部上的肌肉,让神色缓和下来。
电梯在顶层停下。
轿厢门打开,他迫不及待地走出去。
拇指的指腹按在门锁上的指纹识别区,零点一秒后,门锁开了。
沈令白推开门走进去。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月色照进来的微弱光线。
沈令白一边往里走,一边喊,“方茧,方茧。”
可无人应答。
沈令白的心蓦地一慌,顾不上开灯,他疾步往卧室走去,推开门,按亮墙壁上的灯,里面空无一人。
他又去影音室、书房……直到,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方茧的踪影。
那种心悸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他不适的捂着胸口,在沙发上缓慢地坐下去,脑海里一时闪过无数个念头,有好的,有坏的。
他坐不住了,拿起车钥匙再一次出门,经过玄关时,脚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上。
他低头看,是一只粉红色的拖鞋。
下午出门前,方茧便是穿着它,站在门口与他依依不舍地吻别。
沈令白盯着那只拖鞋,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