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血……
它们肆无忌惮地轻洒在玻璃上。
半月后,关于男演员去世的新闻才放出来。
没什么新意:抑郁症,自杀,遗言被家人发现,密不公布……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郁菲活在一种混沌里,除了酒是最好的朋友之外,她已经不见什么人了。
这时候的她,才恍惚想起来,她本来就是个喜欢清静的宅女,写着几个故事,打发漫长的岁月。是什么催着她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她分明还记得刚和海曼在一起的时候,他抱着她,憧憬的未来是:有你在身边,一日三餐,我就知足了。你喜欢孩子,我们就多生几个。不要怕我养不起啊,我辛苦一点,养活你们几个还是没问题的。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多,丈夫又突然要求她恢复结婚手续。
他说,局势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不用担心任何威胁了。
郁菲没有反抗,只是布娃娃一般地任由他摆弄。
当天晚上,雷电轰隆,海曼像新婚一样热烈,一遍遍地说:“老婆,我真的好爱你。”
今夜,雷电依旧,郁菲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雨声不停,过分吵闹,让她脑海里全是一些残缺的画面。
“对不起,我早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星星不会奔我而来。”
如果可以,她希望回到初见他的那天,在邀请名单上,划掉他的名字。
一声雷电,突然让她惊醒。
她踩着赤脚跑出了房门,急匆匆地下了楼。
正厅,一盏灯下,海曼先生在喝酒。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看到郁菲急匆匆而来的样子,便收了酒杯,起身要走。
“你走什么?”郁菲拦住他。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你想要的不就是这点儿事吗?可以,你来。”
躲在房间里的词萤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又羞又疑惑,实在看不懂。
海曼把吊带拉好,“你好好睡一觉,这两天我会很忙,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郁菲不放他走,把他逼到椅子上坐下。
海曼一坐下,郁菲就骑了上去,两手掐着他的脖子。
“我问你,为什么!当初我叫你放了他,你为什么不住手?为什么?”
海曼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开口,他心里有答案。
他当时气血攻心,只想杀人。
而且,对他来说,杀一个人而已,不算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导致他和郁菲彻底决裂,像仇人一样地生活下去。
郁菲手上的力量渐渐虚了下去,只剩下呜咽的哭声,“为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其他女人靠近你,就说明你不爱我。既然不爱了,可不可以放过我?可不可以?”
海曼抓着郁菲的手,抱得很紧,像很害怕失去一样:“我真的爱你,老婆。”
他没法跟郁菲解释他这样的男人在有些时候逢场作戏的需要。
郁菲的手抓起了红酒杯,一声脆响,将它砸碎。
她把锋利的玻璃对准了脖子。
玻璃下,是微微起伏跳动的血管。
“海曼,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放过我了?”
海曼用手挡下了玻璃,他的力道太大了,郁菲在他面前,就像个软绵绵的布娃娃。
红酒杯甩到一边的地上,成了残渣。
海曼踏着残渣走了。
他踩过的玻璃上,隐隐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