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管莫闲,你差不多就得了,还能不能聊正事了。”
“嗯。”闻言,管莫闲直了直身子,收起了玩心,“审得怎么样了?”
“李尚书都认了,户部确实亏空了不少,便是干完这一票都未必能填上,他也是意外得知你叔父结交了不少商贾,起初是想着让你叔父帮忙引荐打点下做些小生意的,后来无意间听那些商贾们聊起了炒卖原料的事,这才起了心思。”
“我叔父为何会帮他?”管莫闲问。
“一方面是为了钱……”
“不是……等、等等……这理由过于好笑了,管莫闲实在忍不住打断,“我们家会缺钱?!”
“是不缺,可谁会嫌钱多?”
“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带棺材里也不嫌硌得慌?”
秦致狠狠地白了他眼,“都说了那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李尚书许诺他事成之后会在户部给你安排个官职。”
“……我堂堂殿前司副指挥使会稀罕他一个户部小吏?还是说他打算把尚书的位置给我坐?”这听起来简直比为了钱还要扯。
“问题是,你叔父并不知道你在殿前司任职。”
管莫闲语塞了,倒也确实如此。
殿前司如同官家暗卫,除了指挥使以及一部分负责皇城安全的人,其他的皆不见光。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没什么可多说,他抿了抿唇,扯开了话题,“这李尚书又是怎么回事?平常也没见他们家人胡乱挥霍,怎么就亏空了那么多?”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李尚书声称亏空一事是受二皇子指使的,那些银两也都给了二皇子,这红蓝花的事二皇子亦是知情;管大人的供词却截然相反,他说背后的人是东宫那位,前些天李尚书甚至还带着他一块去见了太子。”秦致抬了抬眸,朝着他看了过去,“总的来说就是各执一词,热闹得很呐。”
管莫闲哼笑了声,“果然啊……”
当年妖画案便是国本之争引起的,如今这一连串的妖画重现,与其说是为王怀石报仇,倒不如说是打着报仇的幌子再掀硝烟罢了。
但凡是对朝中局势有些了解的人都不难想到这一点,管莫闲如此,秦致自然也是,他撇了撇唇,问:“你信谁?”
“我吗?”管莫闲弯了弯唇,“你知道我的啊,向来帮亲不帮理,自然是信我叔父了。”
“可那位已经是东宫,又何必再掀事端?”
“这东宫之位他可曾有一天坐得安稳?”
秦致也跟着笑了,“你这帮亲不帮理倒是帮得还挺有逻辑。”
“能有什么逻辑,瞎猜罢了,我信谁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微微歪过头,意味深长地问:“官家怎么说?”
“能怎么说,继续查呗。”
管莫闲思忖了会,“我能见下我叔父吗?”
“行,我尽快安排。”秦致答应得无比爽快。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若是管莫闲愿意出面的话兴许还能再问出些什么来,只不过他不想让管莫闲为难,若是不愿他自然也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