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转眸朝着他看了过来。
他沉了沉气,“阿楹也叫贺兰楹,是贺兰延的女儿。”
闻言,她瞳孔一震,满脸的惊愕,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不可能……她分明跟我说她爹和我爹一起被问斩了,对当年妖画案的了解甚至不亚于我……”
“很奇怪是不是?但我核实过了,她的确是贺兰延的女儿没错。”
“你怎么核实的?”姜辛并非不信他,只是这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贺兰延身边有殿前司的内应。况且,他们也不敢编造一个轻易就会被戳破的弥天大谎。”
“…………”
尽管她对贺兰部所知甚少,也能依稀感觉到“贺兰延的女儿”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事必须得翻篇,纵然她清楚知道阿楹想让她死也只能配合大局粉饰太平,在悬殊的地位面前没有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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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姜辛都懂,可她不服。
于是,当她只身跪在殿内时背脊挺直,目光大喇喇地直视着龙颜,带着些许泄愤的意味。
官家倒是也没太在意,他噙着和蔼笑意夸赞着她的果敢,肯定了她在西林期间的贡献,最大的贡献莫过于对管莫闲教导有方……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把她和管莫闲定义成了师生,套上了伦理的枷锁,她没作声。
他毫不遮掩地表达了对管莫闲的喜爱和倚重,她依然没作声。
直到他进入正题,坦言像管莫闲这样的身份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前程,婚姻大事尤为重要,娶贺兰延的女儿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排……
“姜教员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必寡人明说了吧?作为补偿寡人特许你以女子身份继续留任西林,往后还望姜教员摆正身份,这是为管莫闲好、也是为你好。”
姜辛终于忍不住了,“恕民女直言,管莫闲答应娶贺兰楹了吗?”
闻言,官家面色一沉,眯起眼眸冷觑着她,“寡人赐婚,他敢拒绝吗?”
“那便是还没答应了?”
“……他答不答应重要吗!”
姜辛匍匐叩首,“官家息怒,您的意思民女明白,待伤愈后民女会尽快搬离管府。”
官家瞪着她,没好气地喝了句,“明白就好!”
“嗯,没有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就住去管府确实不像话,多谢官家为民女考量。”
“……”不是,你哪句话听出来我是在为你考量了?!
“谢官家允许民女留任西林,往后定当鞠躬尽瘁、不负所望。”她话音一顿,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了,“但不包括劝说管莫闲娶别人,也无法保证绝不会和管莫闲在一起。”
“姜辛!你放肆!”
那就放肆到底吧,她索性直起身,抬眸看向殿上的人,“如果管莫闲的婚姻必须得有价值,那我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就是了。”
这话让官家略微压下了怒意,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片刻,问:“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