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莫闲微微挑眉,没说结果,只陈述事实,“跟康保裔的血没相融,倒是跟康呈相融了。”
“……”周茴面色一阵尴尬,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整件事了。
宋时听不下去了,“哥,你好歹是西林出来的,滴血认亲这种事你也信?指不定咱俩的血也能融,那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爹啊?”
“想屁吃!你怎么不管我叫爹。”
“我爹死的早,不吉利。”
“说的好像谁没死过爹一样。”
“……”管莫闲侧目看了过去,这也能攀比?还给他骄傲上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周茴朝他瞪去,俨然是杀红了眼,“看什么,你也克爹。”
“……”还真是呢!他不由地看向了姜辛。
实不相瞒,她也一样……
他们十斋的风水大概率是有问题的。
当然了,关于她爹的事她没法说,身为教员也没道理跟着他们胡闹,她清了清嗓子,硬生生把话题扯了回来,“总之康夫人没做任何对不起康保裔的事。”
“康夫人和红莲错手杀了康保裔之后,康呈就策划了这一切,康夫人他们只以为他想替他们脱罪,没成想他早就准备好了要顶罪,他或许是对康夫人有情,但更多的应该是出于不忍。”管莫闲补充道。
他想,面对两个被康保裔折磨至此的女人,谁都会不忍吧。
“他怎么办到的?”周茴好奇地问。
“他告诉红莲和康夫人的计划是让我们以为康保裔为了独占财产杀了康夫人和孩子,又利用红莲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为自己争取时间逃跑,届时我们既找不到证据定红莲的罪也找不到康保裔,这事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事实上……”管莫闲长吁出一口气,叹道:“他一直都在引导我们,外界对康保裔的各种评价也好、教给红莲的那些说辞也好,都在引导我们以为时常去乐坊的那个人不是康保裔。”
周茴蹙起眉心,“那按说红莲不会配合啊,可她看到康保裔的画像也声称她认识的的确不是画像上的人。”
“她说那也是康呈交代她的,如果审问她的人让她辨认,那说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让她承认常来乐坊的并非康保裔,表现得更像一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降低我们的警惕心,然后设法把我们带去那栋宅子,他会想帮她脱身。”
“倒还真是让她脱身了……”周茴喃喃低语了句,问:“那那具焦尸是哪来的?”
“她说她不清楚,是康呈安排的。”管莫闲道。
周茴点了点头,侧眸打量着管莫闲和姜辛,“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发现有问题的?”
“见完翠儿之后。”
翠儿和红莲有同样的问题,他们都还没细问呢就全交代了。
但就如同姜辛所说,乐坊里头不可能只有红莲和翠儿见过那个所谓的“康保裔”,她没必要撒这种一戳即破的谎言。
当时管莫闲就有一种感觉,整件事就像一场精心布下的棋局,而他们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棋子。
幕后的执棋人极力想让他们相信去乐坊是康呈,一个红莲不够,那就再加上翠儿,再不够就加上整个乐坊。
能让整个乐坊配合撒谎,那这幕后必然得是个位高权重之人吧?
事实证明,是他肤浅了。
真相无关钱也无关权,她们只为道义。
这个真相多亏了姜辛,就在管莫闲明知她们撒谎却又苦于不知该如何套话时,她突然关上房门向乐坊管事自爆了女扮男装,并为自己捏造了一段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