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坐着休息一会儿。里面有医生和护士。”
“你说，这凤英把手指头和脚指头都截了，这活着，你怎么办？以后天天睡在身边照顾她吗？”
这事让张太平怎么表态？
“遇到这事了，躲也躲不过去，放在家里养着吧，她这以后想必就不会跑了。现在的人，不赚钱没法生活。”
确实，张太平这话说的没毛病。大伙都是成年人了，不能空口胡乱承诺。你要是说这个那个，到时候做不到了怎么办？
这年代，不赚钱，你能生活多久？买菜，买衣服，哪一样不要钱？你不赚钱，你试试你能生活多久？
别的不说，你的积蓄或许能够你一个人生活一年半载，但家里的老婆孩子天天看你不顺眼。左一句，这是我家那货；右一句，这是我家那不赚钱的。不赚钱，男人在家没地位。你传宗接代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就是赚钱养家。就和元始社会打猎一样，只有强壮的男人才能拥有家庭。
张大海出去买饭。
这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饭，人太饿了。自己买还能便宜一代，叫外卖，有点小贵。
“妈，吃饭，炒面，喝的是馄饨。”
“你吃炒面吧，我吃馄饨。”
“不是，这都是给你吃的。我吃这个油泼面，还有一罐冰峰。”
岳母叹气：“人吃不下去。你说，怎么不把凤英给冻死？你看现在，这都成了什么事。唉，把人能气死，我这一辈子啥事都遇全了。给你爸说了，人家也只是打来了钱。可是，这些事是有钱就能解决的吗？人都放弃了这个女了。你说，我怎么办？”
“妈，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没见我邻居，就是大冬天拄着棍乱逛的人。这人是去年秋天上柿子树摘柿子。人家当时，一斤柿子0.46元，他就从煤窑下班和媳妇跑去摘柿子。结果，他没踩好，从柿子树上掉了下来，摔的全身都不成样了，现在，花了元，这下，你看治好了。”
“唉，人家那是有伤。这凤英，医生说没摔伤，就是冻伤了。你说，这往后的日子可咋办啊？”
张太平赶紧表态：“妈，以后有我在，你放心，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定会对凤英好的。我白天赚钱，晚上来照顾她。我把我妈我爸接下来，一起在县城生活，好照顾凤英。”
“那就好，那就好。凤英有你是她的福气。就看她能不能安心地生活了。这个讨债鬼，就没有一刻让人清闲的。”岳母长呼一口气。至少，不用她来照顾这个女儿了。
我好不容易有几天福享，你不能让我后半辈子都伺候这么一个人。再说，我老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要请保姆。你现在，给我整这么一个人出来，我后半辈子还要不要过了？
下午18点，这李凤英从手术室推了出来，绑得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
“凤英，凤英，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病人现在还在麻醉，过一个小时再看。”医生叮嘱。
下来又是说了一大段注意事项，反正，一句话，拿不定主意，就叫医生。
小县城，能做这手术，也是颇为难得了。
大约晚上八点时，李凤英第一句话：“妈，我要离婚。再不离婚，我就要死了。”
李凤英眼神清澈，目光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