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大海的老婆徐小娟在这个冬天把酸菜吃上瘾了。仿佛一日不见酸菜,就像失了魂一样。有时候,张大海都怀疑是不是父亲在这酸菜里放了大烟壳子,那可是禁用的。不过,自己就从来没见过那玩意儿,怎么会有那东西?
再看这小焦和老婆李秀英,那简直就是活在蜜罐里。
小焦从那地底万米深的地方一上井,洗了澡,一刻也不想停,直接回家。
以前,他还会在矿门口停一下,能拉一个人是一个人。拉一个人5元钱。现在,不拉了,那点小钱,不赚了。
该花的钱花,该省的钱省。飞车回来在家吃饭。不为别的,就想多看一眼老婆和孩子。将女儿放在婴儿车里,自己一边照看着,一边做饭。
两人都是大姑娘上花桥,人生第一次经历怀孕。小焦以前只是看别人怀孕,觉得就和地里的庄稼一样,一年不见,孩子就抱在怀里了,然后就吃满月席了。就是成年后,也只是多了一项,满月席上喝酒。
现在,到了她老婆怀孕,格外关心,他也没经过这女人怀孕。这是他第一个老婆,也是他第一个孩子。
越是自己的女人,越关心。就和医生自己给自己不看病一样,越关心越乱。
怎么看着这老婆的肚子越来越大,就和那怀孕的母羊一样,看着都让人觉得不安心。更像那地里的西瓜,几天不见,就大成这样了。现在,他晚上都睡在床边,生怕老婆找他找不到。
“走,老婆,我扶你下楼走走,散散心。”小焦满眼是关怀。
“好的,就在楼下走走,走太远,我累。脚肿了,也不想去远处。”
都说为人子女,在自己当了父母以后才明白当年父母有多不容易。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儿女婚后才说,自己后悔了,后悔嫁给爱情了。爱情是个屁,比不过面包和牛奶。
可是,世间的事,又有多少能重来?你以为是打牌还是种地?打牌不下桌可以重来;种地这黄土高原,一年也就是一季。最多是抢种个豆子,也算两年三季。
小焦不明白,一个大活人,天天睡在房间,也不怕睡出病来。他就怕自己老婆这样关在房子里,抑郁症重了。不然,那些当初看自己笑话的人又要说,娶了个精神病老婆,总是不好。
小焦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扶着老婆,惹的电梯里的人都侧目看,这女人不会怀的是双胞胎吧,怎么肚子这么大,仿佛是一个巨型的南瓜一样。
电梯门市在1楼停了,扶着老婆安慰道:“慢点,慢点走,下台阶了,注意。”
李秀英气笑了,看着小心翼翼的老公说道:“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搞得我就像做完手术一样,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别人都有怀孕的时候。你再这样别人以为我是皇帝的女儿,太金贵了。”
“我不这样,我怕你下楼梯不注意摔倒。虽然县城的雪消了,但是这路上也有偶尔消的雪水结的冰,怕你滑倒。”
“怎么会滑倒?我现在都不穿高跟鞋,穿的是平底鞋。你看我现在武装的鞋子都是防滑的,你就恨不得给我鞋底上钉个钉子,像过去我爷爷穿的那种老式的雨屐子一样。”
过去老人穿的那雨屐子,据说下面定的是钉子,上面绑的是草绳。
有一次李秀英还翻出爷爷那个雨屐子,觉得好玩,以为是木头。拿那木头准备拿去灶间烧柴火,被爷爷给喊住,说是老物件了,留做纪念。后来在窑洞里那个破竹栏里挂着。现在那窑洞都被填平种地了,贵重的物品都拿出来了。许多破烂都没有搬出来,想必那雨屐子也被人遗忘了吧。
“老婆,你最近吃饭要注意一点,不能吃太酸的,也不能吃太辣的。”
“行,就你规矩多,我不能吃橘子啊,说太酸;不能吃西瓜,说太凉;不能吃兔肉,说生的孩子是三瓣嘴,是兔唇。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比我妈的规矩还多。”
“我在手机上搜的,也听身边一些人说的,问的。吃饭的时候我一般叫住服务员大姐都问,别人告诉我的。
总是忌口没错的,就少吃几顿吧。
等孩子生下来天天买给你吃,你啥没吃好啥,没吃过,天天带你去吃。
就比如辣麻辣火锅,麻辣兔头,我们隔三差五的去吃。反正我一个月工资也能剩个两千够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