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无形的毁灭的力量。
先把你基本的小学关掉；再把你们村的门诊关掉。让你不得不去县城买房子去住。成为最后一批接盘的农民。每次的阵痛，都是多少年后才发现的。
想当年，一家只让生一个孩子。后来，第一胎是生男孩的话，二胎可以隔四年再生。现在，放开生二胎了。农村的孩子也不怎么生了。养不起啊。
就像有些人说的，农民在什么时候都是最苦的那一代，现在房子也到了这个时候，需要农民来拯救房地产，向县城汇聚，成为最底层的输血者。
在张大海走过去之后，这一堆人继续他们聊天的话题。
这娃，连聊天都不会聊，把话题带偏了。我们关心的是焦师的老婆还在不在那爱家超市上班。他爱让谁捐款谁捐。
“你说超市都关门了，那这焦师他老婆会不会还在上班？”人群中，有人及时纠正偏离主题的聊天话题。
“那谁知道？咱们也没问。按道理说，超市都关门了，她还去哪上班？老板又不是傻子！我都没让你来，我给你发啥工资？她又不是超市老板的女儿，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的给她钱？”
“对，说的也是，你说咱们村这三个都是娶得那种病的，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些要彩礼，是不是这个人家就是轻微的那种症状？”
“轻微不轻微不知道。看他们结婚了，这啥时候下个崽。就像你捉了一只母鸡一样，啥时候能抱窝，你看他们结婚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小孩。看来，这焦师是捡到宝了。”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一说我就发现问题来了，到时候还是个事，我们得关注一下。”
乡亲总是这么睿智，透过层层迷雾发现本质。
在乡亲的三言两语的聊天中，这新闻舆论整体的风向都换了。要不然怎么说人堆里坐着聊天，聊着聊着就把真话聊出来了。
一堆乡亲没有比任何时候更盼望焦师这时候快点回家。人有许多问题要问这娃。你看把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而这焦师在县城里的新房子，人家在煤矿上班，老婆也在上班，哪有空回来？除非家里打电话，或者回家里看看父母再拿点菜下去。
这一堆人现在都心慌的。就像猜一个谜语谜底揭晓的时候那么热情。看着这盼望着焦师，都像盼着天下雨解救黄土地上的旱情一样。现在苹果园里，树叶都打卷了，再不下去，要拉水浇了。土都是干的，连草都不长，锄头挖下去都把锄头崩的弹起来。
过了几百年了，这黄土高原上，还是没有建成渗水池。有一年，在地头，都建成那种水泥做的水池子了。大家没有装上水管。最后把那水池子都搬回家养猪了。
许多事，没有坚持到最后，都成了半截工程。现在就等着看这焦师的婚姻到底幸福不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