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桢冷眼看着那群人鱼贯而入。
天子有疾,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至于生死,全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自幼在生死一事上有些诡谲的直觉。
这会儿尚且不觉得自己大限将近,索性由着赵扶苏的人扣住他。
至于血溅五步的青娘?
萧维桢只是冷冷的在那张沾了血而死不瞑目的冷媚面庞上扫了一眼。
到底不过是一把刀。
赵扶苏并未跟着太监们进屋,而是颇有闲情的坐在萧维桢跟前,让人端了圈椅来,优哉游哉:“不晓得萧将军对江南战事,有什么想法?”
他拍拍手,一只信鸽腾空而起。
“怎么,收到了消息?”
这日天气晴好,陈意浓抓着一只信鸽拆下信纸慢慢摊开,赶巧沈衡进屋。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分明才从前线回来。
陈意浓嗯了一声,双指抻开上好熟宣。
上头写着好消息,她的神情却越发凝重。
“消息是好消息,只是人却不晓得是什么心。”
她将那纸递给沈衡,沈衡展开慢慢看了:“赵扶苏得手了?”
陈意浓道了声是:“他能得手我不意外,只是未曾听说那萧家公子被人斩首的消息传来,想必是赵扶苏把人扣下。”
“他琢磨着反水,自个儿当皇帝?好大胃口。”
沈衡笑了声,眉目舒展开,却惹得陈意浓怒目而视:“笑什么?他不说,谁知道皇帝换人?更何况这件事我们也不能说,到底爱惜羽毛!”
处置江南士族是一码事,日后旁人说起来,也有她顶锅,可若是他们人不在皇城,却晓得陆舟死讯,到底沾了陆舟的血。
陈意浓心烦意乱。
沈衡凝视着她,心底却有些不合时宜的意思:“我记得原先那人纠缠,你待他还……”
他吃味,尤其是想到自己原本还把那短命皇帝当做假想敌,更是不高兴,再者又晓得浓姐儿似是做了梦,梦见原先跟陆舟成了夫妻。
虽说是梦,那也是做过夫妻的!
陈意浓愕然。
这男人这会儿怎么又小气起来了!吃味什么,陆舟死了,她都没什么想法。
上辈子那些事随风散去,从她嫁给沈衡开始,曾经陆舟做过的事,乃至陆舟这个人,都已经变了种意思。
横竖不再是她深闺梦里人。
非要说,也是他们夫妻共同的仇雠才对。
沈衡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哼了声掩饰:“我看你这阵子紧的像满弓,如今很该放松放松。”
陈意浓无语凝噎,这人就算是打圆场,也打的这般笨拙,到底他是男人,好面子,她也不能揭穿,只得顺着意思:“你有这份心我很是欢喜。”
“只不过那人死了便死了,咱们得想法子处置了赵扶苏,最起码得相安无事才好。”
她也清楚,沈衡没什么一定要做皇帝的野心,不是给陆舟父子两个逼紧了,未必会点燃战火。
倘若赵扶苏愿意好好的相处,他们当个臣子,鸣金收兵也不是不成。
沈衡顺着台阶下,调转话头:“你说的是,只是我看他如今胃口大的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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