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茗慌慌张张的放下篮子给陈意浓见礼,陈意浓回了她半礼:“茗姐儿又在做桂花、蜜?到时候分我一坛子如何,你身边的丫鬟呢?”
“我、我让她们给我取水去了。”
陈意茗嗫嚅着,实际上她在周氏跟前不算得宠,下人都是势利眼,哪有会帮她做事情的?好好的姑娘养的比一等丫鬟还不如。
“不碍事,素鸳素秋,你们帮帮茗姐儿。”
陈意浓如何不知陈意茗的情况?原先没遇见,又在西府也就罢了,如今撞到她手上,她自然要帮着收拾收拾。
于是陈意茗十几年来头一次体会了坐着吃茶吃点心,让丫鬟做事情的腐败生活,她昏昏沉沉的几乎要觉得自己在做梦。
“奴婢、奴婢见过浓姑奶奶。”
两人正说话说的投契,方才抛下陈意茗自己去乘凉的两个丫鬟赶巧回来了,才看见陈意浓,两个人就惨白了脸凑过来行礼。
陈意浓睨了她们一眼,不搭理,仍旧拉着陈意茗吃茶说笑,秋天的太阳还是有些热度的,两个丫鬟半蹲在主子跟前一柱香的时间就被晒得有些头脑发晕,摇摇晃晃的跪不住,就拿眼去瞄陈意茗。
她们两个都是家生子,老子娘在府中也大都是有头有脸的管事,若是茗姑娘再不知好歹不帮着求情,到时候等浓姑娘回了婆家,有的是法子。
“让你们吃苦头的是我,怎么好好的还拿眼去看茗姐儿呢?可见平日里也是如此吧,主子忙着做事,你们两个倒端着架子躲懒偷闲。”
陈意浓眼明心亮,如何不知道这两个丫鬟的打算?当即冷下脸来呵斥,那两个丫鬟纷纷低了脑袋,其中一个姿色不错的哼哧着辩解:“原是茗姑娘不好伺候,不要我们笨手笨脚的来,这才去别处帮忙,姑娘如今不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如此折腾我们又何苦来哉呢。”
“噢,原来出嫁了我就管不得我娘家的丫鬟,这倒有意思,素秋素鸳,伺候着茗姐儿起身,咱们好好的去问问二婶婶,我出嫁了是不是就管不得这种刁奴了?”
陈意浓等的就是这两个丫鬟忍不住,此刻正中下怀,当即就拉着陈意茗往周氏屋子里去。
这头周氏正在跟王氏掰扯那些账本,冷不防就被陈意浓领着人进门。还没说话,先红了眼圈委屈,周氏心道不好,耐下性子:“浓姐儿,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你如今在西府,婶婶自然会为你做主。”
她可不想给这个白里透黑一肚子坏水的侄女做主,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由不得她不低头,陈意浓哭的更是伤心,帕子都沾湿了才开口:“我今日才知道咱们西府的规矩跟东府不一样,这两个丫鬟好厉害的嘴,偷懒耍滑不过被我罚了一会儿,就说我是出嫁的姑娘管不得娘家丫鬟了!”
早在陈意浓领人进来的时候,周氏就注意到那两个小丫鬟是她从自己陪房的管事里头挑出的家生子,原就是为了磋磨陈意茗才指派的,谁知道今日竟然就这么撞在陈意浓手上。
然而她这厢还没想出对策,那头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