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父亲还希望意浓是您的女儿,现在便起身回徐姨娘处吧,母亲沉疴在身,若是有什么闪失,父亲,意浓怕是当真要做一回孽女了。”
陈意浓在赶过来的素鸳素秋的帮助下将沈氏扶起,冷冷的看着陈祯,眼里的杀意毫不遮掩,陈祯想到现如今陈意浓的身份,虽有把握她奈何不得自己,却仍旧吓得肝胆俱裂,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容大夫,我母亲她如何了?”
本是深夜,因沈氏病情危急,陈意浓便连忙找人请了容大夫进来,容大夫问过前因后果,脸色就沉了下来,等到诊过脉象,便将陈意浓领到外头说话。
“你娘亲身子骨本就弱,今日伤到心肺,甚至隐约还有些风邪入体的征兆,怕是这段时间都难以好转,病也更添凶险,若是行差踏错,怕是……”
容大夫自傲,陈意浓深有体会,此刻连容大夫都透出些沈氏危在旦夕的意思,陈意浓身子先凉了半截,一时间竟有些浑浑噩噩说不出话。
见她目光呆滞涣散,容大夫心知不妙,匆忙取出定神的玉清膏在陈意浓虎口处一抹,又狠掐穴位,陈意浓这才被拉回神智。
“此事有劳容大夫先瞒着,我自会好生看顾,麻烦您了。”
容大夫听她如此说,也只能应下。
“姑娘,徐姨娘领着大姑娘过来了。”
次日陈意浓刚起,素秋就来通传,陈意浓拿着篦子的手微微攥紧,脸上却露着笑:“不是说免了她们的请安么,如今母亲病着,倒难为她们有这份心了。素秋,替我梳妆。”
“姨娘,姐姐如今身子还未好,怎么就领着她出来了?”
徐氏早就知道昨晚沈氏院子里不太平,早早的过来就是为着来打探打探口风,如今看陈意浓上了脂粉都遮不住的红肿眼圈,心下不免得意,却还记着点陈意浓的厉害,斟酌着开口。
“不怎么碍事,虽说还有些行走不便,可到底是小伤,不影响出嫁更不影响来看望夫人,夫人如今身子如何?”
她自以为陈意拂仍旧能嫁陆舟,陈家诸位就该事事让着她三分,却未曾想过沈氏是衬衣弄的逆鳞,她撺掇着陈祯伤了沈氏,如何还能指望陈意浓待她和善?
陈意浓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姨娘不提我倒是忘了,作昨夜父亲可是去过姨娘处?”
徐姨娘脸色未僵,露出些诚惶诚恐的神情来:“只是略微坐了坐,并没有说什么,郎君就往夫人这边来了。”
陈意浓心下哂笑,当然没说什么,她徐姨娘不过是哭了哭。掉了几点眼泪,装梨花带雨似的柔弱,就哄的自己那位父亲上了头。
“这倒也是,只不过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个,姨娘急慌慌的解释,可是恶意揣测我了,再者昨日的事咱们还没算账,姨娘身为妾室以下犯上,不管不顾的拉我去找祖母对峙,莫不是、莫不是要污蔑我,毁了我的名声罢!”
陈意浓原本就有些红肿的眼圈此刻越发红的厉害,徐姨娘心知不妙,当即开口要辩驳,陈意拂却嘶哑着嗓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