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浓才回如意院,得知消息的沈衡就火急火燎过来,秋老虎还有些严重,他匆忙过来,额头沁着细汗,陈意浓见他如此,心头发软:“衡哥哥先坐下,素秋,去使唤她们奉茶来。”
自从上回整治过,杜嬷嬷索性留在如意院里教养小丫头们,再加上碧湖等人榜样在先,如今如意院里的小丫头个个恭恭敬敬,来上茶伺候的时候连看一眼沈衡都不敢。
行止举动更是谨慎小心规规矩矩,让陈意浓颇为满意,沈衡虽心焦,但看陈意浓尚算冷静,也不好急着多说什么,吃了茶匀了气,才开口:“是姑母让我过来看你的。”
他如此不坦诚,陈意浓也并不知,只把他话当真:“那就有劳衡哥哥回去替我报个平安,我记得哥哥最喜欢那家漱泉坊的茶饼,今日就给你带了回来,当作是跑腿资费,哥哥可莫要嫌弃。”
那块被盛在盒中还隐隐散发清香的茶饼被送到沈衡手上,他只觉得受了沉甸甸的情,偏也不好直接了当的说,只得苦苦忍耐:“我晓得,你这些日子多小心。”
“知道,衡哥哥科举在即,也不好在我院子里多留,还是先回去温书吧?”
陈意浓应话,下了逐客令,沈衡也就顺着意思离开如意院,他前脚走了,后脚徐氏就打发人过来探视,西府那边也紧跟着来客人。
只是正头主子一个不见,不是推说身子不好,就是说有事在忙,言外之意却都是要问她今日遇险可有发生什么。
陈意浓一律打发得干干净净,等到要吃晚饭的时候才松了口气,白天受了惊吓,等到那劲头过去,她意外的有胃口,待到沐浴后,素鸳才回来。
“回姑娘的话,咱们原先派出去那些个心术不正的,嘴上说打发出去不许再伺候,却也有几个老子娘有脸面的又把人送了进来,如今正在各处做些杂使活计,眼巴巴的想回如意院。”
陈意浓闭着眼让素秋替她篦头发:“想的倒是不错,但拿不出诚意的,也不必搭理。”
素鸳不说话了,只是从袖筒里取出几张折叠的清清楚楚的纸张打开,递给陈意浓,陈意浓示意素秋停手,自己细细拿了来看,脸上才浮现出笑容来。
“这个在药房的碧溪倒是勤快,连徐姨娘换了药都记下来了,还有偎翠姐姐,当真是好本事,这才出去多久,竟跟玉燕成了手帕交。”
她脸上笑着,却仍没有放松的样子:“去打听打听玉燕的情况,看看徐姨娘可正儿八经有扶了她做帮手的打算,再提点提点外院小厮们,让他们警醒点,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院子里。”
陈意浓知道,今日跟陆舟相逢绝不可能是巧合,因为陆舟向来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绝不会那样好的出现在她面前。
而徐姨娘出身桐花巷子,莺儿也是在桐花巷子被陆舟所用,这就让她不得不多个心眼,倘若玉燕被徐姨娘扶持上去,年轻又鲜嫩,再加上有徐姨娘的面子。
陈意浓可以断定,玉燕若成了姨娘,那徐氏必定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