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苏皖的眉眼闪动一下,不由得倾身靠近苏皖几分。
游封的内心蹙了蹙,他对苏皖的回答并不满意。
“本王何时说话不算话了?”他沉声问道。
得到他再次肯定,苏皖眼眸中的笑意更沉。
她本计划着等到江南后找个机会见李婉儿一面,再想办法把她一同接到江南的王府里居住,可意料外的,游封竟然主动邀约。
这一辈子的游封真的变了。
“盯着本王做什么?还是不信,难不成要本王为这件事给你写个告书不成?”
游封凤眸微眯,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苏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没有,王爷一言九鼎,肯定不会开这种玩笑挑逗小女的。”
游封扬起嘴角,抿了口茶。
有了期盼的苏皖来到船边看水景的心境也不同了。
“苏姑娘,心情不错?”正在钓鱼的方亭隐注意到欣赏水景的苏皖。
苏皖点点头,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她转头看着打量他的方亭隐回复道:“看天上的乌云,一会怕是会下雨,方公子怎么不挑好天气钓鱼。”
方亭隐的牙齿咬了咬嘴里叼的竹签,懒散道:“我钓鱼钓的是心性,不是鱼,至于有没有鱼,水域好不好我都不在乎。”
他眼尾挑了挑继续说道:“苏姑娘不也是如此吗,即使乌云密布,心情也如晴空万里。”
苏皖掀起嘴角,没有说话。
方亭隐的话确实不假,虽然他这人平时懒散轻慢,看着不学无术的样子,但心里比谁都摸得清,如果不是心里有两把刷子,游封怎么会和她做朋友?
她对身旁的这个男人不觉中多了几分好奇。
“方公子,你是自小生活在水面上吗?”苏皖好奇问道。
方亭隐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痞问道:“怎么,好奇?”
苏皖:“……”
看着方亭隐这副样子,她正想着还是别自找没趣,刚想起身离开时,方亭隐懒懒地开口。
“我是北邻国人。”方亭隐淡淡道。
苏皖一愣,她从未想过面前这个在江北朝混得风生水起,被人称为“水王”的男人,竟然是北邻国人。
“我的父母是北邻国的前中书令,后来被贼人陷害,满门抄斩。”
方亭隐说的语气淡淡,仿佛是说一件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再寻常不过的事。
“你为何…?”苏皖惊问道。
倘若他说的是真,那他家被满门抄斩,而如今他好端端出现在这,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逃出来……
虽说他如今在江北朝,但一个罪臣的身份如若让北邻国知道,那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方亭隐侧过头,脸拖着下巴,坏笑道:“我逃出来了。”他挑挑眉,继续说“苏姑娘是在想我为何告诉你这么大一件事?”
苏皖愣点点头。
方亭隐的鱼竿动了动,他抬手收着鱼竿,不一会一条大鲈鱼被钩子钩上了岸。
“因为你不会的,而且你家王爷也知道,你若告发我,相当也告发他。”
你家王爷?
苏皖对称呼偏有几分不自在。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游封第一次有占有欲这种东西呢,苏姑娘,我可太好奇你了。”
苏皖对方亭隐说的话不明所以,不过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想来也不是太好听的话。
“不过他这个身份,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好办了,害,自古难逃美人关啊。”
方亭隐说着说着脸上还流露出遗憾的表情。
苏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听他说一些不修边幅的话,赶紧转身离开了。
等到苏皖回船舱时,游封正在批改立案,苏皖看着游动专心致志的样子,自觉地坐到旁边的椅凳上绣起了手帕。
她估摸着时日再过不久就到李婉儿的生辰了,苏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她绣一枚她最爱的芍药花当手帕。
毕竟李婉儿生活得太糙了,有个秀气的手帕在身边,多少能变得淑气一点。
“你在绣什么?”游动看着苏皖专心致志的模样,连声询问道。
“我在绣手帕。”
游动挑了下眉,轻问道:“给谁绣的。”
苏皖下意识回答:“给婉儿,她下个月生辰。”
游封的目光淡淡,语气不是太好,“本王也是下个月生辰。”
“你不是除夕生辰吗?”苏皖下意识否定,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连忙咬着嘴唇想说些什么补救。
游封倏地地愣了下,棕色的瞳光微闪,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你怎么知道本王的生辰?”
苏皖嘴唇微张,小脸惨白,额头也冒出细小的汗珠,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本王问你话呢?”游封的语调上扬,明显耐心不足。
“我,我听姑姑说的,姑姑曾和我提过你的生辰是在除夕这一天,因为日子特别,所以我就记住了。”
苏皖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她也不敢抬头看着游封的脸,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信。
空气满是沉寂,良久游封淡淡开口:“本王说生日是何时就是何时。”
他转了转手上的玉戒,沉声道:“把你绣的帕子拿过来。”
苏皖听游封这么一说,心中松了口气。
她走上前把帕子递给他,游封伸手接过,目光中有些不屑。
“也就一般,你的刺绣是谁教的,怎么绣得这么粗糙?”
苏皖一听顿时心中火气上来了,反怼道:“我的绣工是不好,但当初王爷向小女要荷花手帕做谢礼时可是嫌弃我的绣工不好了?”
想当初他点名要自己绣的手帕,可如今又说她绣得粗糙,当真是让人气愤。
游封看着苏皖生气的模样觉得甚是稀奇,不由自主地还想挑逗她几分。
“小女的绣工就是如此,王爷若是看不上,就把当初的谢礼手帕换回来,我在江南找一个有名的绣娘,给王爷重新绣一个就好了。”
苏皖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语气也有几分隐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