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将军呢,他在何处?”苏皖拽过一个随行的士兵,着急问道。
士兵摇摇头,并未理睬。
苏皖看着眼前的阵势,自己急得跟着了火的兔子一样乱窜。
慌乱中,她看到了一个身穿常服的男人正拿着一个锦盒,快步地往最东侧的营帐里走去。
苏皖没有过多犹豫,偷偷跟在男人身后,待他出来后,趁人不备,自己也溜了进去。
原来这里是一个储物间,架子上除了有一些军用物品外,还有不少的华丽锦盒,盒子中装的东西各异。
苏皖慌乱地翻着,她心中有预感,在这间营帐里肯定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果真,苏皖在架子最下面的锦盒里发现大量的雪迎花。
“啪嗒!”
手中的锦盒滑落在地上,花朵凌乱地散落着,散发出淡淡幽香。
外面时不时传来军列里士兵的呐喊声,而苏皖却什么也听不见,她只觉得此刻的自己身处于一片黑暗的沼泽中,正在往下沉。
她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声。
良久,她缓过神来把落在地上的花捡起来藏好后离开了这里,艰难的迈着腿往苏孜的营帐走去。
苏孜不在营帐内,壁炉上还烧着热茶,明显刚离开不久。
苏皖在帐里四处翻找着,最终发现了隐蔽在角落里的铜盆。
铜盆里满是纸灰,很显然盆里曾烧过纸张。
她跪坐在地上,颤抖着用手扒来里面的纸屑,果不其然纸屑里有几张尚未完全烧干的纸张。
纸张上的字虽已被火烧得不能识得一二。
但依稀也能辨出零星几个字。
苏皖认真地拼凑着,终于看清信上模糊的人名。
此人正是凌山的前刺史张恒。
就是那个与痞三一同谋反被游封诛了九族的张恒。
就算她再愚笨,她也明白了,此刻他的哥哥苏孜做的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她不知道苏孜如今已到了何等地步,还能不能回头是岸,但她一定不能任由苏孜再走错一步。
这时,苏孜进来了。
他看见跪坐在地上的苏皖还有面前的铜盆,额头的青筋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他快步走到苏皖面前,一脚踢开了铜盆,怒吼道:“苏皖,你在干什么?”
铜盆被踢翻了,遍地都是烟灰,甚是醒目。
苏皖随手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艰难地站起身,冲着苏孜喊道:“哥!你竟敢谋反!你要把父母拼了命取得的名声,全毁了吗?”
苏孜没说话,双眼猩红,眼神中仿佛有万语想对苏皖说,到最后揭化为所有无奈。
“哥,你为什么这么做?”苏皖哽咽着,短短几个字尽显失望。
“你这是谋反,是要诛九族的,我不怕死,但我却想不通你怎么会做出这等蠢事,你不是这样的人啊!”苏皖早已哭成泪人,苏孜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爹娘从小的教诲他更不会忘。
即使爹娘的死不是意外,但印象中稳重知分寸的苏孜,是断断不会采取这等不留余地的手段去报复的。
“没有回头路了,皖皖。”苏孜轻声说,语气很轻,但丝毫没有悔意。
“是谁害了我们爹娘。”苏皖冷气问道。
苏孜看着苏皖,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他抬起苏皖的手,轻轻抚去她手中的烟灰,哽咽道:“皖皖,我不愿你像我一样带着仇恨而活,我只希望你能安乐。”
“报!将军,东面五十里有军队出没!”一个士兵突然来报,打断了苏孜的话。
“通知外面,起兵备战!”苏孜厉声喝道,随即松开了苏皖的手,拔起剑,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苏皖看着双方奋死搏杀,只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对面指挥的将军坐在战马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仿佛早已认定这场战事的输赢。
这场仗苏孜明显准备不足,反而一直被对方所压制。
苏孜越打越吃力,他时不时看向东北的方向,貌似在等着什么。
“苏将军,别等了,你的援兵回不来了。”
对面的将军趾高气昂的说道。
“来人!送小姐走!”苏孜回头向远处的苏皖大喊道。
话音刚落,就有士兵向苏皖冲来,死拽着她往远处的马匹走去。
苏皖奋力抵抗,大吼道:“哥,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苏皖一副誓死模样,她早已想好,如果苏孜出了什么意外,她也绝不独活。
倘若她这样独活在世上,那这一辈子不活也罢!
“哈哈哈,苏姑娘,你放心,今日谁也走不出去,来人给我杀!”对面的将军话音刚落,拔起剑骑马向苏孜冲去。
苏皖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胸上有千斤重,压的她喘不过来气,她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看着苏孜被擒住,她吐出一口鲜血彻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