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又一件的衣服飘飘而落。
苏皖眼角含泪,她知道,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游封给她的,她抱住了自己的肩头,身上只剩下一件浅粉绸缎小衣。
明明是刚过立夏节,她却觉得冷彻五脏六腑。
“臣妾,臣妾输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帝王往后一靠,淡淡开口“继续来。”
……
苏皖如坐针毡,一心只想快点结束。
寂静的庭院里只闻落棋的声音,若有若无的白芷香味萦绕在四周,让本就浑身紧绷的苏皖更加坐立难安。
苏皖不知道游封到底在想什么,她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只能凭着上一世与他下棋的经验,去猜他的棋意。
果真如苏皖所料,她下的每一步棋都是错的。
片刻,她输了。
她刚想开口请罪然后好离开此处,便听到游封笑了一声,赞赏道“苏姑娘棋艺高深,属实让本王震惊。”
苏皖愣住。
“苏姑娘,你能看穿我的布局,精准地走每一步错棋,像是心里了然本王所想,这等棋艺难道不高深吗?”
游封凤眸微敛,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苏皖瞳孔刹然一缩。
她的小心思被游封看穿了。
原来他从看到佛经上的笔法那时就怀疑她了,帕子谢礼只是个试探她的虚头,真正等着她的是这步棋。
游封疑心本就重,今日她的举动无非是入了他的道。
苏皖的眼里充满雾气,低头死咬着嘴唇。
游封的目光讳莫如深,视察着苏皖每一个举动,任何细微的表情。
倏地,游封站起身,扬长而去。
苏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中书令府的,只知道刚到闺房不久,紫翠就拿来一个金檀木八角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鹦鹉,鹦鹉全身披着黄绿色的羽毛,长长的尾巴是乳白色的,圆圆的脑袋上有一簇金黄色的长毛,脖子上戴着一个金项圈,乍一看有点毕方的意味。”
苏皖看到鹦鹉脖子上的项圈,下意识惊呼一声,连忙后退几步。
紫翠连忙扶起腿软的苏皖,颤颤巍巍地开口“小姐,这,这是摄政王府送来的,说是给小姐的赏赐。”
苏皖惊大了双眼,脑袋里发出嗡嗡的声响,周身正微微的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
她摸了摸右耳垂,想必,耳坠的事游封已经知道了。
良久,她颤抖着将手指伸进笼子里,轻轻摸着鹦鹉的头,鹦鹉确实有灵性,感觉到苏皖温柔的触摸,不自觉的蹭了蹭苏皖的手指。
苏皖看着笼子里乖巧的鹦鹉心情烦杂,上一世她也同笼中的鹦鹉不得自由。
她撇了一眼鹦鹉脖上的金项圈,舒缓好自己的情绪,轻声对紫翠道“好好照顾它吧,等出府时就把它放飞。”
苏皖叹息一声,她每天都去给太后请安,再过几日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向姑姑求情,退去这门婚事。
退婚后,她就会搬出中书令府,可将军府太过显眼,况且就她与紫翠两个人,偌大的府里打点起来会有诸多不便,而且库房的宝物在身边难免遭人惦记,还不如荒僻着不惹人注意。
到时她寻一片安静的地,购置一个大小合适的房屋,在盘下个店铺做点小本生意,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也是顺了母亲的遗愿了。
正当苏皖想打开京城的布局图时,紫翠慌张跑进屋,一时没注意摔倒在地上,连忙抬起惨白的面容,大喊道“小姐,不好了,婉儿姑娘把贵门子弟给打了……”